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为何人,自打有记忆以来,便是一个老乞丐辛勤地哺育着他。
破旧的寺庙漏风,如果恰巧遇上了雨天或风雪,寺庙里便如冰窖一般寒冷。湿冷的雨水在覆满苔藓的地上,积成水潭,滴滴答答地在他的心间悲泣。
一到冬天,老乞丐会把薛洋纳入他单薄的衣衫里,以微弱的体温护着他。苍落的枯手摸着稚嫩却瘦削的那脸蛋,他在一声更比一声弱的“瓜娃子”呼喊中沉睡。
他在冰凉的躯体中懵懵懂懂地苏醒。
他隐约发觉,自己似乎永远失去了老爷子。
这种被抛下的感觉远比连找到食物都成奢望的生活更让他绝望。
从此,他厌恶冬天,厌恶风雪,厌恶这个剥夺了自己一切的世界。
老乞丐去世后,他早就在生活的蹉跎和折磨下,忘记了融化在嘴里的甜滋滋的味道。
直到他做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梦里他口中甜甜唤着“阿姐”的姑娘用爱给自己构筑了一个避风港。
——他不用忍饥挨饿,不用挨打,不用每天在垃圾堆里疲惫地寻找食物,不用费尽心思地寻找一个栖身的角落,不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用忍受他人怜悯或厌恶的目光……
最最重要的,不必担心自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梦醒之后,嘴里似乎还遗留着甜甜的豆沙糖味。
他怀着希望,熬过了那最难捱的冬天,却没有等到带他走的阿姐。
所以,七岁的他才会在常慈安的哄骗之下,兴奋地完成了他的任务,固执地索要糖。
面临危险之时,四周明明人声鼎沸,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助这个幼小的孩子。
铺天盖地的怨恨涌入了他的心头。他憋着泪花,恐惧的看着滚压过来的车轮。
在他都不抱希望的时候,她出现了。
温暖的怀抱猝不及防地裹住了他。刺眼的日光突然明媚起来,连风也温柔。
抱住他的姑娘,看起来似乎也只比他大了两三岁,尚且稚嫩的面容和梦境里的笑靥重叠起来。
是阿姐啊。
他颤颤的心突然落了下来。
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下来,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想说他已经很努力地活下来了,为什么这群败类还要欺负他这样一个孩子。
他想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他等你等得好累。
他想说的,有很多很多,但当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他便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她温柔地用手挡住了他的眼睛,但薛洋敏锐地听到那刀剑刺入血肉的细微声响,以及空气中迸发的血腥味。
她盖住了他的眼睛,是为了避免让他看见这种血腥的场面。
然而,他亲昵地趴在她的怀里,勾起的唇角却是在笑。
果然和老爷子说的一样,他是天生的“坏种”——小小年纪敢在恶犬嘴里夺食的都不简单。
薛洋搂紧了她的腰,随着上扬的嘴角,泪花浸湿了她的衣襟。
他在哭,也在笑。
嘴里被喂了一颗豆沙包。
浓郁的甜味在口腔中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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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经历,纯属私设
薛洋隐性轻微病娇(可净化)完了,这样的话,姐弟不是超香?(震声)
开个玩笑,瑶妹和阿洋纯纯亲情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