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倾穿着家居服站在那里,指缝间夹着半支香烟。烟熏飘飘摇摇的升上半空,然后又晃晃悠悠的消失不见。
他的家居服是深灰色的,运动装看起来很阳光。和他的身份大相径庭。
对上她的视线,他在那片白色的烟雾里对她笑了笑,像只慵懒的大猫。
尤可意也笑了笑,却又不好意思继续在窗前傻站着,两个人面对面呀总是尴尬了点,于是她转身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其实频道调来调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看进去了什么。但窗帘大开着,她又不敢回头去看严倾是不是还在那里。所以全程姿态僵硬,总担心他会看到她的蠢样子。v
到最后全身酸痛的时候,她才转过了头,却看到窗前空空如也,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那里了。
全身顿然放松下来,她傻笑了两声,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蠢。
脚伤这事儿似乎还没完没了了,就在她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无聊的一个月的病假以后,居然又出了岔子。
返校的第一天,她听说了罗珊珊在第一次节目审核中因为不是原创舞蹈而遭遇了挫折。课间去辅导员那里销假时正好碰见办公室的人在讨论此事。
隐约听见书记说:“只有一个月了,现在立刻排个原创舞哪里来得及?不让她上,还能有谁能上?”
刚巧她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好几个人回头朝她看来。系主任突然间喜笑颜开朝她招招手:“可意,你腿好啦。”
不等尤可意回答,他就转身跟书记说:“正好这孩子腿好了,我记得上学期的芭蕾舞考试里,她跳的就是个原创舞,当时我是考官。都快不敢相信那舞是她自己编的。要我说既然那个节目没审过,干脆换她来。”
书记有些迟疑,但系主任力推尤可意。还说原本就是打算让她去校庆比赛的。于是办公室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这么临时换了人选。
尤可意被告知先回去等通知,有了具体安排再告诉她。
结果安排还没等来,她就先等来了罗珊珊。
当时尤可意刚好上完最后一节理论课,没等她走出门,就有人堵住了她的路。
罗珊珊像只母狮子,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还要不要脸呢?”
都是一个年级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可意脸上挂不住了,本来之前也会担心罗珊珊会不会接受不了又被换下去的事实,现在被当众一骂,她有点生气。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人身攻击。”她站在罗珊珊面前,抬头直视她。
说完后,她从罗珊珊面前直接擦身而过,不想继续发生冲突。
罗珊珊气极了,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你是心虚了吧,明明是我的名额,明明是我的节目,你一回来就给我抢了过去。是你家有钱,你家有权有势。你脚受伤了,好不容易轮到我了,结果你现在脚好了。我就活该白辛苦了,一个月让你把我的名额抢走,是不是?”
罗珊珊哄的理直气壮,字字句句都恨不得变成刀子向尤可意捅了出去。
尤可意停住了脚步,从她手上一把拽回自己的胳膊。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也知道一个月前的机会是你从我手上拿过去的。”
她不是包子,屈服于母亲是因为母亲生了她,但眼前的女生没有任何原因值得她屈服。
“既然这个机会本来就是我的,是我脚受伤了才让给了你。现在我脚好了,拿回属于我的名额又有什么不对?”尤可意冷冷的撇了她一眼。
尤可意说完这些话就往楼梯走,结果没人料到,气急的罗珊珊竟然朝她冲了过去,想也不想就是一推。
她连叫都没叫出来,就朝楼梯下面重重跌去。反倒是一群围观者替她叫了出来。
脚踝传来一阵熟悉的疼处,尤可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不然她最先做的事情肯定不是去观察脚怎么样了。而是对罗珊珊骂一顿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