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倾又把尤可意背在了肩上。
回家的出租车上很安静,严倾并不爱主动说话,尤可意就努力的低头玩手机,和陆童发微信,说今天下午的来龙去脉。
严倾中途接了个电话,声音很稳,很低沉,回答也很简洁。
他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太明白,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判断出那一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手机因为电量不足而按了下去,他从反光的屏幕上撇见了深色的那个人,表情清冷疏离,没有半点温度。
与刚才在医院里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尤可意,有些迟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下车以后,依旧是他扶她上楼,靠在他肩上的时候,尤可意有点局促,却又隐隐约约觉得就连这个人的呼吸都拥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薄荷与烟草的气味,完美融合在一起,她从前都不知道原来烟味也能舒心,也能不那么反感。
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吃的是什么牌子的薄荷糖?”
严倾顿了顿,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很小巧的铁盒,然后慢慢念了出来:“Rio?”他把盒子递了过去,漫不经心的说:“随手拿的,没看牌子。”
尤可意没来得及还给他,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她瘸着脚跳出门去,回头再看电梯里的严倾,却只看见他朝她微微点头示意:“早点休息。”然后他伸手按下了电梯按钮。
“哎,你的薄荷糖……!”她的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就合上了。
回到家里,她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刚放完假,怎么长假又来了,这是要无聊死我的节奏吗?”
说完,她的屁股上立马挨了一脚,陆童用眼神凌迟她:“光明正大不上课就算了,说那些酸不拉几的话想气死谁呢?我倒是想也受个伤,也这么待在家里。什么事儿都不做,不然我也打个电话去气气罗珊珊,让他把我也给推下楼去。”
“陆童你到底和谁好上了,追个男人需要一天到晚逃课吗?我记得你大一的时候跟我说了,你想保研,再这么下去,学分就要被扣完了。你到时候怎么保研呀?”尤可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很快坐起身来。
最后她对陆童说:“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陆童对上她的眼睛,忍不住张了张嘴,片刻后才移开视线说:“他比我大了十岁,是银行里的人,半年前我去办贷款时遇上的。他帮了我个小忙,没想到两个月前又在餐厅相遇了,当时我没带钱包,经理以为我是吃霸王餐的,好在他及时解围。”
“就这样?”
“就这样。”
陆童总算开了个头,结果一提起那人,嘴角笑意渐浓,居然从最初的只字不提变成了话痨。
因为茫茫人海,所有人都在擦身而过,而你无意间停下了脚步,却唯独遇见了那样一个让你不想错过的人 。
尤可意听着陆童的故事,慢慢的调整着最舒服的姿势。无意间抬头时却恰好看见了对面的窗户。
“可意。”陆童出声叫她,她却压根没听到。
直到窗帘唰的一声被人合上,他才惊愕的回过神来。看着居高临下凝视着自己的好友:“怎么了?”
陆童看了她一会才说:“可意,找个合适的人谈恋爱吧,那样的恋爱才会有结果。”
尤可意哭笑不得的直起了身子:“你说什么啊?我只是随便看了两眼,怎么又扯上谈恋爱这档子事儿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俩什么事都没有,我清楚他的身份,绝对不会做什么愚蠢的事情,你操心那么多,分明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要我发个毒誓才可信呀! 陆大妈。”
她要举手发毒誓,陆童又好气又好笑了地推了她一把:“神经病,好了好了,不说你了。其实吧,我也没特指严倾,就算是以后要谈恋爱了,也一定要找个合适的人……”
起初只是觉得这样突然就深沉起来的陆童很有几分可疑,是因为爱情都会让人患得患失,变得多疑而敏感。尤可意说不上来。
但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这个惊天动地像是高空坠落的炸弹一样突如其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