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一夜未能好眠的阮软精神气儿显然不好,在白皙的面颊上,眼睑下淡淡的乌青就尤为明显,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诡异的是,不论是洗漱,还是用膳,温客行那张笑语盈盈的脸总是浮现在眼前,昨夜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可被她藏在枕头下的玉簪却时刻提醒着她,那是真实的。
用过午膳后,阮软决定去找爹爹一趟,昨夜那婚书的字迹让她实在放心不下,最好找爹爹问问。
阮软来到书房的时候,阮父正在练字,她爹爹是个满腹诗书的文人,即便现在年事已高,得空时却依旧很喜欢读书练字。
见到阮软,阮父便扬起了一抹笑,他放下毛笔,伸手招呼着小女儿过去。
“阿软来了啊,正好陪爹爹练字。”
听到阮父喊她练字,阮软一瞬就吓的变了面色,她干巴巴的笑了笑,委婉的转移了话题。
阮软“爹爹的字还是那么的行云流水,柔刚并进。”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吹一波彩虹屁再说。
她一贯不学无术,虽说能识字,勉强也会写,但她最厌烦的便是读书练字了,唯一的爱好便是偶尔画画。
阮父听了女儿的赞扬,还是谦卑的叹了口气,转眼边忘了想让她习字的事。
“年纪大了,不如从前了啊。”
阮软瘪了瘪唇,心道她爹爹未免对自己也太过苛刻了,她就不一样,认为寻欢作乐最为重要。
但好在她是女儿身,府中兄长众多,且各个都才华横溢,不然若是人人都像她这般毫无追求,只顾自己开心,那阮家迟早要落没。
她靠近了爹爹些许,把完着垂落在身前的头发,装作无意的提起婚配的事。
阮软“爹爹,女儿昨日刚过及竺,已经到了能够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阮父听后笑了,揶揄她道,
“怎么,我家阿软这就想离开爹爹,把自己嫁出去了?”
阮软“才不是呢。”
阮软连忙否决,顺势伸手搂住了自己爹爹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撒娇似的晃了晃。
阮软“我可不要这么早嫁出去。”
阮软“只是前几日看到书里说,有些父母会在子女小时候给他许下婚约,我好奇爹爹有没有给我许过人家?”
这番话并未引起阮父的怀疑,他顺了顺自己的胡须,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不自觉的便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小时候,我的确给你许过婚约,可后来我好友一家都死于江湖纷争,与你有婚约的小少年也未能幸免。”
说罢,阮父沉沉的叹了口气,江湖险恶,所以他自那日便想,断不能让自己的子女流迹江湖。
阮软的眸色僵滞,她不可置信的再次问了一遍,
阮软“爹爹,你是说……儿时与我有婚约的少年已经死了?”
阮父并未发觉女儿的异样,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而阮软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起昨夜那个男人的一身红衣,面色也是异于常人的白皙,她粉彤彤的脸颊吓的愈发苍白。
难不成……他是个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