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并不敢动,他想要把身上的小姑娘扶起来,奈何又碍于男女授受不清,他只能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对上阮软泛着光的水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心里憋着什么样的坏心思,就这样僵持了会儿,周生辰嗓音沉沉的开口:
周生辰“我不怪你,你先起来。”
阮软这才慢吞吞的从周生辰的身上爬了起来,她就这样坐在床边,垂着头的模样安静又孱弱。
阮软“殿下真的不怪我吗?”
周生辰又怎么会怪她呢?他所中的毒本就是因她而解,他又怎么忍心责怪她,只是见她失血过多的虚弱模样有种莫名的心疼,即便是为了救他,他也不希望她不珍重自己的身体。
周生辰“你本是为了救我,我又怎会怪你。”
语罢,周生辰并未等她的回答,兀自从榻上起了身。
周生辰“今晚你就歇在这儿。”
这可是周生辰的营帐,看着他欲往外走的动作,阮软叫住了他:
阮软“那殿下睡哪儿?”
周生辰“我自有安排。”
周生辰离开后,营帐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阮软缓缓的靠回了榻上,纯净的眸子随着烛火忽明忽灭,回忆起刚刚男人那副不自在的模样,她的嘴角止不住扬起了一点儿笑意。
她躺了下来,衾被上似乎都残留着他身上的气味,让她觉得很安心。
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
羿日,一大早便准备启程回王府了。
走到马车跟前,周生辰率先上去,转身又将手递给了阮软。
阮软微愣,随后便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由他拉着上车。
阮软“有劳殿下。”
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周生辰的体温总是暖的,尤其是像在这样冷瑟的季节,暖的让人贪恋。
放下帘子后,外面的寒风都隔绝在了暖帐之外,里面只有他们两人,车内并不宽敞,他们靠的也很近,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阮软知道周生辰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便找了个话随口问道:
阮软“殿下的伤口可还痛着吗?”
倒是许久没有听人问过他痛不痛了,他尚且未成年时就开始从军打仗,身上全是留下的疤痕,痛不痛的已经没人在意了,他不在意,别人也不在意。
周生辰不免觉得这句话有些幼稚,可他依旧露出了点儿浅淡的笑意,回道:
周生辰“已经无碍了。”
他性子本就冷淡寡言,倒也不适合温情待人,主要是他觉得阿软似乎有些怕他,与他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的,所以他刻意放软了些态度。
就这样偶尔聊三两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王府的门前,外面似乎有人迎接,在马车内都能听到嘈杂的声响。
周生辰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阮软跟在他的身后,听到许多人向他问好,他转身将手递给她,与他深沉平稳的目光对视时,似乎世间所有都变得安静了。
她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乖乖巧巧的跟在他的身旁,这种依赖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感觉别样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