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本就是阮软的刻意为之,果不其然,后面她便听到周生辰传召了军医,知道了她为他所付出,以周生辰优良的品性,定会好生照顾她的。
军医走后的营帐复而安静了下来,阮软能察觉到流连在她面上的淡薄视线,她颤了颤眼睫,许是周生辰的榻上太过温暖,片刻后她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阮软睁开了双眼,整个人依旧陷入困倦中没有清醒,她侧目看了看,营帐内点着烛火,暖光昏黄微弱,而周生辰就这般撑着头在书桌旁睡着了,安宁肃静的睡颜宛若一幅画。
自她昏迷后,他就一直守在这儿吗?
阮软掀开衾被,正欲轻手轻脚的起床,桌旁的人便醒来了,他抬眸看向她的方向,目光带着未消散的警惕。
他行兵征战多年,早就养成了这样警惕的习惯,睡觉从不敢睡的太死,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能立马清醒过来。
周生辰“你醒了?”
他率先开口询问,随后从椅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床边坐下,他看着她,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在烛火下似乎多了几分暖意。
因他的靠近,阮软下床的动作顿住了。
阮软“殿下……我怎么会在您的营帐。”
说着,阮软有些忐忑的垂下了眸,周生辰见她怯生生的模样,一时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了。
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把她抱回了自己的营帐,现在看来,是有些行事草率了。
周生辰垂眸看见她手腕上的纱布,想起她割血的这茬事,他便径直忽略了她抛出的问题,话语间竟不自觉染了几分薄怒。
周生辰“你为何要骗本王?”
他的语气有些重,目光也夹杂着审视的意味,阮软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无助的模样想让人无端端的心软。
她放低了声音,迟疑地问道:
阮软“殿下都已经知道了?”
见她这幅娇弱的模样,饶是周生辰也无法再责问下去了,他只是觉得心头很闷,晦暗的眸光也更加压抑沉重。
周生辰“若我不知道,你还想瞒我何时……”
周生辰这次没有以本王自称。
阮软也发觉了,在周生辰静默注视下,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真心实意的关心。
阮软“我深知殿下为人慈悲刚正,若我不瞒着,我怕殿下会拒绝。”
说着,阮软的眼眶红了一圈。
她忽然抬脚下了床,连鞋袜都没有穿,就欲在周生辰的面前跪下谢罪。
阮软“殿下若要怪罪,阿软甘愿受罚。”
周生辰拉她的动作急,偏又怕碰着她手腕的伤口,一不小心失了力道竟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双双往榻上倒去。
两人对视,皆是一愣。
刷的一下,阮软苍白的小脸上就铺上了层薄粉,但这个亲密接触的大好机会,她可不会轻易的起身放过周生辰。
垂眸看着他僵滞慌乱的目光,阮软假装自己挣扎着起身,故意在他的怀中磨蹭了会儿,柔若无骨的身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她倒要看看,周生辰是如何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