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片段】
头等舱的丝绒座椅上,工藤新希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红色吊带裙的肩带滑下一厘米,露出冷白肌肤上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连续十五小时拍摄广告时,威亚勒出的印子。
“小希,到了记得找小新。”母亲的消息带着九宫格叮嘱,她看着“小新”两个字,拇指在键盘上悬了三秒。最终只回了个带笑脸的句号,关机前却鬼使神差点开相册——屏幕里穿着拆弹服的男人侧对镜头,阳光把他的睫毛影子刻在防尘面罩上。
墨镜滑落在锁骨处,她捏着眉心闭目养神。助理星野凌冰瞥见她眼下的青黑,悄悄向空姐比了个“毛毯”的手势。羊绒毯刚盖住膝盖,便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凌冰望着舷窗外流云翻涌,想起今早化妆间里,新希对着镜子说“这次去墓地,该带他最爱吃的草莓大福了”。
【机场偶遇】
羽田机场的玻璃幕墙外,樱花正落。
粉丝的尖叫如潮水漫来,工藤新希机械地挥手,任凌冰将她推进保姆车。车载香薰是雪松味,却勾出记忆里硝烟混着柠檬草的气息。她忽然直起身子——街角便利店前,那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低头拆饭团包装。
“停车!”矿泉水瓶滚到脚边,她的指甲抠进真皮座椅。司机急刹的瞬间,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眼前却只剩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松田哥!”高跟鞋敲在柏油路上,她追上男人时几乎踉跄。指尖触到对方手腕的刹那,心跳声盖过了车流喧嚣。
男人转身时,便利店暖黄的灯落在他脸上。不是那双总含着笑意的丹凤眼,是陌生的淡褐色瞳孔,带着困惑与疏离。
“抱歉,小姐……”他的声音比记忆里低了两个调。新希的手像被灼伤般缩回,指甲掐进掌心。樱花落在她发梢,远处传来凌冰喊她的声音,却像隔了层水下的气泡,模糊不清。
“是我认错人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男人离开前,忽然回头说了句:“能让你这么拼命追赶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凌冰看着新希在街角坐下,背影像片被雨水打湿的纸。她摸出手机,给工藤新一拨号时,听见自己喉咙里的叹息。
“新一君,她又看见了……那个很像松田阵平的背影。”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翻动文件的沙沙声:“三年了,她还是每天在备忘录写‘今日无爆炸’。”
樱花落在新希的睫毛上,她望着天边渐渐暗沉的云,想起松田最后一条未发送的短信:“等拆完这颗炸弹,带你去看东京塔的夜景吧。”手机在爆炸中碎成齑粉,那句话却永远卡在草稿箱里,像枚拔不出的子弹。
她摸出随身小包里的薄荷糖,咬碎时舌尖泛苦。远处教堂的钟声敲了六下,该去墓地了。草莓大福还在保温袋里,他生前总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好——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最后一次见他时,自己有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