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往事·雨幕羁绊】
米花町的暮色浸在雨里，工藤新希望着教室窗外渐暗的天色，扫帚尖的水珠在瓷砖上洇出小片阴影。值日表上“松田阵平”的名字被红笔圈了三遍，这个总在放学时溜去天台抽烟的家伙，此刻正叼着根棒棒糖倚在门框上，伞尖滴答着水，把门口地砖浇出小片水洼。
“笨蛋，早跟你说今天有雨。”他弹了弹伞柄，水珠劈里啪啦砸向她的白球鞋。新希气鼓鼓地把书包往肩上一甩，马尾扫过扬起的粉笔灰：“要你管！”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砸在走廊玻璃上，噼里啪啦碎成万点银星。
松田阵平忽然笑出声，胸腔震动着 rum 威士忌的低哑：“过来。”他张开黑色风衣，像展开一只庇护的羽翼。新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带着烟草味的怀抱。伞骨在头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的指尖捏了捏她后颈的碎发：“再磨蹭，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雨幕在伞面织成灰蒙蒙的帘幕，新希数着他运动鞋踩过水洼的节奏。松田的下巴蹭过她发顶，忽然轻笑：“工藤新希，你体重又轻了？”她抬头要反驳，却撞进他被雨气氤氲的瞳孔——深灰里浮着点冷金，像雪夜燃烧的篝火。
“喂，”他忽然停住脚步，伞骨倾斜出三十度角，让雨水漫过自己半边肩膀，“以后每周三我来接你值日。”新希刚要开口，他却猛地把她往上颠了颠，伞尖的水珠溅在她手背上：“别拒绝，反正你笨到连伞都记不住带。”
她气鼓鼓地咬住他后颈的衣领，尝到点咸涩的雨水味。松田阵平低低地笑，胸腔震动着穿过脊椎：“再咬就把你扔下去。”可手臂却箍得更紧，指腹隔着衬衫布料，摩挲着她腰间淡淡的烫伤疤痕——那是去年拆弹训练时，她为了捡他遗落的徽章留下的。
【现实·暴雨迷途】
东京塔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工藤新希蹲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雨水顺着伞骨汇成细流，在脚边积成浑浊的水洼。手机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消息里“小希，你和小新一定要好好的哦”这句话刺得眼睛生疼，她关掉对话框，相册里那张泛黄的合照却自动跳转出来：松田阵平叼着根草躺在草坪上，阳光把他的睫毛影子投在她手背，身后是警校湛蓝的天空。
雷声滚过云层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皮鞋踩水的声音。
“工藤小姐？”
带着薄荷味的呼吸拂过耳后，新希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个总在便利店买柠檬汽水的金发男人，此刻正撑着把藏青色雨伞，伞骨弧度恰好笼罩住她蜷缩的肩膀。安室透的指尖递来包着体温的纸巾，指腹上有淡淡的枪油味——和松田阵平擦枪时用的牌子一样。
“怎么坐在雨里？”他的声音像杯温水，轻轻漫过她发颤的耳膜。新希盯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别着枚银色徽章，在雨夜里泛着冷光。三年了，每当看见穿制服的男人，她总会错觉那人会转过脸来，露出带着痞气的笑，说“小孩，又在犯傻”。
雨滴砸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安室透忽然蹲下来，与她平视：“要不要去喝杯热咖啡？波洛的焦糖玛奇朵新换了配方。”他的瞳孔在路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极了松田阵平总在便利店买的那款威士忌。新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指甲正深深掐进掌心，那里有块淡色的茧，是从前替那人缠绷带时磨出来的。
“降谷先生，”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浸在雨里，“你说人会不会……被回忆困住一辈子？”
安室透的睫毛轻轻颤动，雨珠顺着伞骨滑落在他手背上。远处教堂的钟声敲了七下，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额前湿发：“会的。”他的拇指擦过她眼角，那里有颗泪痣，和松田阵平最后一张偷拍里的一模一样，“但回忆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曾让我们成为现在的自己。”
新希抬头看他，发现他鬓角有了细微的白发。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都不再是警校里会在雨里疯跑的少年。便利店暖黄的光映在安室透侧脸上，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柠檬味的，以前松田总说你哭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糖纸在雨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酸甜的气息漫上舌尖。新希想起那年暴雨，松田阵平把她背在肩上，在积水的街道上跑成模糊的剪影。他说“以后每天都来接你”，却在三个月后永远留在了爆炸现场。此刻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两人脚边织成小小的岛屿，她忽然伸手拽住安室透的袖口：“降谷先生，能陪我去趟警视厅吗？我想……给松田前辈的储物柜里，再放罐柠檬汽水。”
【记忆与现实的蒙太奇】
警视厅走廊的灯光惨白如霜，新希握着那罐汽水的手在发抖。储物柜编号“306”的金属牌上，还留着她当年用口红画的小太阳。安室透站在三步外，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与记忆中某个倚着储物柜抽烟的身影渐渐重叠。
“他总说储物柜太闷，”新希把汽水轻轻放进柜子，罐身凝着水珠，像那年他替她挡雨时，肩头落下的雨滴，“其实是想让我每天来给他送冰咖啡。”
安室透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指腹隔着衬衫，触到她腰间那道疤痕。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冷雨，他听见自己说：“松田在最后一通电话里，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总把糖放在防爆服口袋里。”新希猛地抬头，看见他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因为甜味能让人在黑暗里，记得光的样子。”
雨还在下，敲打在警视厅的玻璃幕墙上。新希摸出包里的薄荷糖，放进松田的储物柜。糖纸发出熟悉的脆响，恍惚间，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拖沓。
“小孩，又在哭鼻子？”
她猛地转身，只有安室透撑着伞站在走廊尽头，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画出圈潮湿的年轮。新希低头看手中的糖纸，上面还印着三年前的日期，像道不会愈合的伤口。
“走吧，”安室透轻声说，伞面倾斜向她这边，“波洛的焦糖玛奇朵，第二杯半价。”
雨幕中，两人的影子渐渐交叠。新希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东京塔，想起松田阵平未发送的短信。此刻雨水漫过她的脚踝，却有颗糖在舌尖渐渐融化，甜得让人流泪——原来有些回忆，早已成为血肉里的光，永远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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