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20日,星期六。
墨迹趴在桌子上喊饿。本来快期末了应该宅家学习的,但是接到了林馨的电话墨迹还是在老妈的叫骂中叫上白骞出门。刘星宇是和林馨一道来的,早在烧烤摊等白骞和墨迹。然后马上就发生了没人理的尴尬。随后就是开头的场景——一个沙雕趴在桌子上快饿死了。
墨迹想着看点手机分散注意力吧,正巧接到了泉铭语音通话。
“墨迹啊,你没看我在群里发的消息吗?这边有一个比赛,每个学校出一个精英团队,咱班选上了俩,你一个,语文,白骞一个,英语。本来因为有同分数的,老师还在纠结呢,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俩推荐上!假期参加,去陕西,正好解决了你们的事。快问问你妈的意思!”
(你妈的意思……各位我没骂人)
上次和泉铭说完后,他就答应帮帮他们。本来墨迹没对他抱多大希望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陕西?那不正是……
“我肯定能去。”
“那就好,对了你能联系上白骞吗?他语音通话打不通。”
“行我试试。”墨迹不想让泉铭知道她正和白骞在一块。又礼貌示的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挂了电话。
“哥!”
“你开着免提我能听到。”白骞手机刚刚没开移动数据,此时正回着群里的消息。
“那这么说,咱俩要去恶梦源头了?”墨迹晃着腿看邻桌男人大吞大嚼时问白骞。
“那倒是。不过你俩……”
“收集情报,做后应?”墨迹抢在对面两位前面说。白骞内心在苦笑。侦探动漫看太多了,都收集上情报了。“行啊!”林馨显然被墨迹灌输了不少这类动漫的知识。
这时,烤串上来了,然而却被刘星宇在墨迹崩坏的眼神中残忍的推到一边。刘星宇内心是有愧疚的,毕竟另外三位在他将自己的事说出来后都惹上了麻烦,他清楚事情不能脱了,否则会出更多的乱子!“那就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吧,”刘星宇开口了,“兵分两路之后……”
——2020年7月12日。
刚考完期末考没多久,学校就组织起了XX大赛的参赛学生。学生按五大科目分为五组,每组同学由一名老师带领,分批次上飞机。墨迹所在的语文组是第一批次。明明都准备上飞机了,手机却该死的响了起来。
“墨迹,过得还好吗?”
甜美,陌生,又充满了危险的声音。
“不好意思,您是哪位?”墨迹半天没回过弯来。你谁啊?上来就问老娘过咋样?你过咋样啊?
“看来墨迹想不起来了呀?嘻嘻,没关系,马上我们就见面了呀~拜拜啦~”
“有病!”墨迹翻了个白眼,手机数据一关,跟大部队上了飞机。S中就是S中,作为管理严格极为优秀私立中学,学生们都机灵的很,不需要语言,按之前安排好的就坐。墨迹在一个普通的地方坐下,把自己掩盖在人海里,扒开随身带的电脑写小说。这时旁边坐下了一个女生,墨迹没抬头,不想理人。
“墨迹,真不认识我了?”那女生突然叫出了墨迹的名字。
是电话里的声音!
“是你!!!”墨迹回头,刚看到她就吃了一惊。“没错啊,就是我,范,梦,璃。”
范梦璃,七十二中学初二七班的学生。(哈尔滨的小朋友自己猜猜是那个中学)与墨迹是小学同学。看到墨迹震惊的眼神,范梦璃笑了笑,想起和墨迹的故事……
“墨迹啊,”小学老师那胖而油的脸浮现在眼前,“你可真厉害啊,广播处都不知道在哪啊?欸呀欸呀欸呀,那些人都应该看看你啊,他们多傻啊,一天天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帮老师干闲事都不知道学习啊,真都应该跟你学学啊,你看你多爱‘学习啊,啊?”说最后两句时,那个女人恶狠狠的揪住了墨迹的头发。她的脸上是讽刺的微笑,她的脚随着谩骂快乐的打着节拍。然后是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墨迹你可真’厉害‘啊!”“诶呦,别的不行,耍小聪明谁比得过你啊”“画什么呐?用不用我展示一下啊?”“我看你还是别念啦,你这个人就不行,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嘛!我建议你啊,早点出去打工,给你那可怜的爹妈赚点钱去”“你这个人啊,费啦费啦”……三年级的墨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之前的老师突然不见了,然后这么一个东西就横空出世了。曾经是班长的墨迹一下子被拽下了神坛。
墨迹许多年后还记着她的脸——扭曲的脸。她的脸像一张和水的油画,她的面孔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和脸皮和成恶心的颜色,她的脸是一个漩涡,她的嘴是漩涡口——灾难的来源口。现在她的脸上清晰的只剩一条舌头。那舌头长的让人想起白无常。它像海底两万里里面捕鲸人的鱼叉,扎破抹香鲸的心脏。咕嘟咕嘟的血往外冒,黑色的臭血。还在身体里就腐烂掉了的血。长须鲸在耀武扬威,狂躁的笑声。
而你无法说谁对谁错。
墨迹是抹香鲸,而那些被重点培养的学生是长须鲸。
原本他们在海洋里遵循自然法则生存着,却被一只所谓的要除恶扬善的鱼叉打了个头破血流。
墨迹终究被弱肉强食的世界打败。
老师喜欢的是爱说,能说,会说好话的学生。是她上课说一句下面就能马上接到整点上的学生。而墨迹恰恰不是。
又挨了一顿好骂。这次是因为把胶带放在了第三个抽屉里而非第二个。
“我看谁以后谁敢理这个废物!一个下场!”老师把墨迹拉到操场国旗下时这样说。正是下课,操场上全是人。密密麻麻的黑脑袋窜动着,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入人耳,大家好像都没看见她,又好像都在注视她。
人好多啊……
上课铃响了,墨迹被拽回了班级。老师踹了她一脚,她像纸片一样倒地。老师拽住了她的衣服后背,“走吧,去校长室吧,办退学去,给你家长打电话!”说着把她往外揪。
墨迹趴在地上,或者说跪在地上,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姿态恳求老师不要这样做。她的手指甲死死的抠着门槛,被拖动时指甲与门槛发出刺耳的声音,指甲劈了一个。
她在尖叫,她在哭嚎,她脸上挨了一巴掌。
她恨走廊的监控像瞎一样,看的见任何一个学生奔跑,却看不见她从一楼的教室楼口被拽上了四楼。
她会永远记得下巴一个一个地磕楼梯的感觉。
她被拽到校长室门口。
她又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里面的校长听到了,把它作为伴奏接着愉快的喝茶。
她早就习惯了她的这位教师的教育方式。她是个有分寸的人,校长清楚这一点,她的这位好教师从不罚那些父母有钱有权的学生,她罚的学生父母都只是普通农民工而以,在这一点上她对这位优秀的教师十分满意。因此即使她知道她每年都收很多钱,不过看在她这么优秀的份上,校长觉得自己应该宽容她——何况自己也收钱。诶呀,又不是圣人,怎么会没有一点过错呢?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完美对不对?
本来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美好的过下去,然而墨迹采取了行动。
范梦璃本没想到这一点,毕竟班里只有不到十人过着正常的日子,剩下的四十多人和墨迹是一样的——甚至有不少不如墨迹。有一个女生因为摆弄衣服被剪破了贴身衣服——那时正式盛夏,她只有这一件衣服,范梦璃不记得那个女生是怎么回家的。还有一个男生,因为妈妈怕他冷,让他在短袖里套了长袖——毕竟秋天穿短袖有时真会冷,被当众扒光了上衣——他们都只是8岁的孩子。包括范梦璃自己也是在骂声中摸爬滚打的,她想过很多人会反抗,可她从未想过墨迹会反抗。
直到那一天,她看到阳光下的墨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刮眉刀
——未完待续
写在后面:墨迹简介临时改到第五章发布。文中对海底两万里的描述有大量改写,请观看原著(就是别听我胡扯)。文中墨迹的经历是真的,来源于我本人和我的小学同学。没有侮辱教师这个行业的意思,我只是记录事实,其实老师百分之九十九是好的,但我点背摊上那百分之一了。总之本文没有歧视或贬低任何人不喜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