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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花前

云烟断-d973

文案:初见一刹,雪月风花。

一叶孤舟悬在一碧如洗的水面,若非薄雾偶尔充当过客,绝看不出是船儿入水还是轻漂在天。洁白的沙曼和飘逸的青素罗衫包裹着船头少年,樱红唇边墨玉琴策“夕阳”显得格外炸眼。黝黑的双眸好像要将秋水望穿,如雪的一双手轻握着琴策,缓缓抬指间,胸前洁白的吊坠“童话”随着气息时起时落,好似附和着这曲《不还》。

  十八年过去了,到底父亲谢长风去了哪里?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在父亲、金陵墨宗主两位“九品天龙”、数位世家宗主“八品般若”和谢氏名震天下的“扶风穹骑”一众绝世高手中连连作案,又脱身而去?

  谢冉(谢倾萧)微锁眉头,萧声骤停,夕阳在纤细修长的手指尖飞快旋转,他右手腕一转,将夕阳背在身后,左手飞快的接住咕咕低吟的信鸽,从信鸽的身...上抽出一张紧卷的纸条。

  是夜,月色悄无声息的爬上有些松垮破旧的木窗。万家灯火温柔的晕染了天空的黑暗,与隐隐透着微光的星辰相作为伴,安静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白日喧闹无比的“诉君街”己略显孤寂,只有几个穿着朴素的车夫来来往往马不停蹄的忙活着,还有那几盏长街里昏黄的灯光独自与呼啸着的寒风对愁眠。街苍的角落中,一位黑衣少年倚着身后斑驳的墙壁低着头曾着街上仅有的几位来往路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泥土味,少年将两边的碎发拨开,缓缓的抬起头,这才看清他的面容。如同这夜空一般深途的眼眸,眸中没有星辰大海,也没有复杂的人间烟火,有的仅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冷漠。干净利落的黑发带捆着一头浓重的青丝长发。手腕处吊着的一颗小巧玲珑的玉铃挡似黑、似红、似透明。

  天空渐渐泛出一抹鱼肚白,朝阳裹拱着暮色笼罩大地的世间万物。走街串苍的叫卖声,商埠开张的门板声,清晨里最干净的鸟鸣声和院落中啼啼嘘嘘的鸡鸣犬状掀开了街市里崭新的一天。那个在墙角黑暗里镶嵌了一夜的少年缓缓转身,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走去……天空刚一大亮,谢倾萧就听见卧房的木门“哐哐”的尖叫了起来,凭声音都能知道敲门的人绝不是什么温婉如玉的世家公子。

  谢倾萧剑眉星眸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放下还未缩完的青丝长发,动作极其儒雅的抽出一双藏在宽大袖袍中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力的手,轻轻的推开了那这一大早就饱受折磨的木门。

  随即,一张英俊潇酒,眉字间都透露着“不要脸”三个字的面容毫不掩饰的闯进他的视线。谢倾萧的嘴角难以察觉的微微上扬,冲着门外嬉皮笑脸的墨寒辰缓缓开口道:“何故?如此催魂一般,失了体统!”

  墨寒辰趁着谢倾萧一边开门,一边趁他缩着发警的功夫,老鼠一般闪进门内,随手抄起食盒里盛着的葡萄,甩出一副轻浮恶少贪恋溪边洗漱少女的无耻嘴脸:“不是吧!谢祖宗你的记忆怎么比隔壁老王家的那条大傻鱼记忆还短?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集市上买练剑的东西吗”

  谢倾萧头也没抬一下,自顾自的看着门外的庭院道:“那是你要去,我可没答应陪你一起。”墨寒辰见谢倾萧这永恒的淡定自若,着实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又摆出一副委屈巴巴恨不得两眼都含着泪水的表情,可嘴上那事先准备好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拍死他的台词却一点都没改变:“谢祖宗,你这话就不对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何不陪本公子出去逛逛啊?哄得本公子开心,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请你吃个糖萌芦再喝碗明前茶,如何?”

  谢倾萧有如冰雕的转回身,从容又轻巧的拿起桌上犀牛角做的发梳,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好似燕子的翅膀微微略过平静的水面,自知赶不走眼前这泼皮无赖,便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到:“知道了,待我先将头发绾完。”墨寒辰一看计划得逞,立马又贱兮兮的凑了上去:“好勒!哎,别动!这些我们下人干的活怎么能劳烦祖宗您呢!祖宗,您歇着,让小的同候着。”说着,不等谢倾萧同意还是反驳,伸手就从谢倾萧手中扣出发梳,微蜷双臂,略晃双腕,硬是准备将谢倾萧柔软顺滑的长发梳成跟自己一样的炸毛。

  “喂!听说了吗?昨晚孟氏家主孟偿君被杀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十字路口榨树下扛着锄头的男人一边将铜钱放在豆腐摊的案板上,一边对摊后八撤胡摊主说着。

  “哎,这一大早就听说啦!”八撇胡一边拾起铜钱,一边小心翼翼的装起一块豆腐递给了锄头男子,嘴里低声低语又神神叨叨的说道:“听说是带着孟夫人和大少爷一起去祭祀先祖的时候半路被杀的。”

  锄头男凑前了一步认真的道:“是啊,据说凶手只杀了孟宗主一人,夫人和少爷一点伤都没受。”

  “哎!最近这种命案都发生好几起啦,要我说,这年头这世道,就是邪!”八撇胡摊主附和着。

  市井街头平常不过的闲聊八卦,话音落进了路过豆腐摊前的两位翩翩公子。墨寒辰悄悄地曾了一眼身边的谢倾萧,谢倾萧的脸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冷若冰霜,只是眉字间轻轻的一紧,这微不足道的一瞬落进了墨寒辰黑黑的眸子之间……

  墨寒辰将舔了一口的糖萌芦塞到谢倾萧嘴边,故作轻松的对着一脸嫌弃的谢倾萧悠悠说道:“谢祖宗,你说,这一连环作案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谢倾萧若有所思,并未搭话。

  忽然前方传出一声惊叫。谢倾萧和墨寒辰同时抬头,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街角,一群人聚正围成一团。二人快步走上前去,拨开人群,一位少女毕边脸压着手臂,身体微曲、一动不动的躺在青石地上。

  墨寒辰弯腰俯身,一脸狐疑的蹲下去仔细看着少女的脸,抬起右手轻轻的对着身后的谢倾萧召唤了两下。谢倾萧上前一步,微微探身靠近神捕办案一般的墨寒辰。

  “谢冉,你可认得?这是宁远魏氏的二小姐魏舒瑶?”墨寒辰声音不大,语气却少有的认真和凝重。

  谢倾萧仔细端详,这才看出,地上躺着的正是宁远魏氏的二小姐魏舒瑶!一袭白衣略染尘土,双目紧闭嘴唇微张。谢倾萧伸手,探了探魏小姐的鼻息和脉搏,转头同身旁的墨寒辰对了一个眼神,虽未交流,二人已同时断定,眼前的魏小姐已经气绝身亡。

  谢倾萧轻声对墨寒辰道:“叫人报官,通知魏家到谢府,说罢,自己轻轻抱起魏小姐向谢府走去。”

  当~当~当~,更夫打着哈气,拖拽着颓废的脚步走在长街,消失在街尽头隐约的雾里。

  南宫文氏的后庭院,一位黑衣少年敏捷轻巧地纵身翻进墙内,落地无声,迅速闪在几块硕大的灵壁石边。眉字间透着一股岀吩杀气。正要转身,一把寒剑压在了他的颈间。黑衣少年身体一紧,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压在他颈上的剑微微用力,“你最好别动!”一声警告,不紧不慢的在他的身后低吟。

  “近来我可是替你背了不少骂名,虽然这世人说词对我来说不如狗屁,但我总不能屡屡便宜了你”!身后的人悠悠的说着。

  黑衣人缓缓的将双手举过肩,身体轻轻的向后转,视乎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人把剑抵在自己的脖颈,嘴里轻声而冷淡的道:“我何曾盗用过阁下的名号?我都不知道阁下是谁。”

  话音刚落,颈上的剑己经搭上了他雪白的肌肤,显然身后的人已经准备随时了断了他的性命。

  “别用你那下三滥的手法对付我。”身后的沉吟毫不留情的一语道破黑衣少年的身份:“你腰间这把用人骨做刀柄的刀,岂不就是传说中的落日之刀曦和?你抬起手分散我的注意力,不就是想用你手腕的玉铃偷袭我,这玉铃分明就是杀人无形的上古暗器还魂,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羲和还魂莫青虚”。说罢,黑衣少年脑后一紧,蒙在脸上的黑纱已经被身后人用掌风击落。

  双眉如剑,焖眸影黑,高高的鼻梁,樱红的小口,莫青虚俊美却苍白的略失血色的面容一览无遗。

  莫青虚急了,将头迅速一歪,尽量避开剑锋,身体同时向前一跃,在空中转身,右手一甩,几道寒光从手腕的玉铃闪出。

  白色长衣,一道银色的宽带配在腰间,银色的手套握着一把乌黑寒剑,道道鸟金打造的龙鳞镶嵌剑身,一张冷峻慎人的青色面具罩在脸上。面具人将剑在胸前一横,玉铃飞出的寒光打在剑身,几声清脆又微弱的钢针落地声音隐隐传出。

  挡住莫青虚的攻击,面具人并未出手,入夜的雾气中,身体向后飞,就像一道鬼影消失进黄泉路上,神秘、骇人。

  “玉面邪尊洛干棠!”莫青虚已经认出了消失的身影,刚想去追,只听得身后传出纵身起跃的声音。此刻的莫青虚刚刚躲开玉面邪尊的剑锋悬在半空,知道有高手向自己杀来,恍然大悟,原来玉面邪尊压根没准备杀自己,是这南宫文氏早有埋伏,洛千棠啊洛干棠,你是逼我现身,让我落入陷附圈套!好可恶!莫青虚不敢停留,一提气,身体前倾,向墙外飞去。“谢冉,断他去路”,墨寒辰大吼一声,剑指着莫青虚,身侧数个黑影紧随其后。

  一道真气凌空飞起在莫青虚身前两丈,莫青虚自感不好,挥舞手中羞和寒光飞出,转身向左侧一个空翻,飞出院墙。

  飞起的真气正是谢倾萧,他在空中用碧落剑一挡,抵挡住莫青虚发出的刀锋,转身再追,迟遗了片刻。

  高手过招,机会转瞬即逝,莫青虚就那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墨寒辰和南宫文子染以及一众世家高手赶到谢倾萧身前,墨寒辰欲要再追,文子染喝止道:“穷寇莫追!”众人纷纷落地……

  “你是追凶还是给凶手解围?”一身酱紫色锦袍、头戴银器、面如九天玄女的漂亮姑娘愤愤的埋怨着。

  墨寒辰落地站稳,不服气的对姑娘道:“谭玲!还不是你太慢!你起身为何先拉我一把?害我没能第一时间全力追出去”!

  紫袍姑娘正是苗氏圣女,盏王谭成的掌上明珠,苗疆谭玲。

  谭玲大怒道:“原本倾萧哥哥一定会捉住那家伙的,你到好,大吼一声,“谢冉,断他去路!”可不就是给那斯提了醒”!

  墨寒辰还要申辩,文子染低沉道:“罢了!至少知道江湖命案皆是这莫青虚所为,他日定让他血债血偿。”谢倾萧冷冷的站在原地,语气不急不恼的道:“并非莫青虚一人”!

  “并非一人”?墨寒辰和圣女谭玲几乎同时发问。

  谢倾萧道:我并非是为了躲避莫青虚的刀锋,错过了拿住他的时机,就在我躲开他那一刀的同时,一道剑气在我身后劈来,我是为了躲那一剑,才没能拿住莫青虚。

  众人大惊,看着谢倾萧,谢倾萧拾起左手,原来,刚刚在空中截杀莫青虚他用的是右手的碧落铜,身后突然剑气袭来,他左手拔出腰间的夕阳,挡住了那一击。

  莫青虚略显疲愈的跟跑在无尽的黑暗,身后的城墙巍峨高算,能够在当世众多决定高手的围击中逃得,显然他己经尽了全力,此刻的他真气倒流、脉息狂乱,就像多年前的那个逃离鬼门关,满面泪水、无人怜惜的孩童!

  城墙上的黑暗里,一个身影迎风而立,身后南宫城内的文氏府邱,一众人还在分析着到底除了莫青虚还有谁,眼前莫清虚孤独又渺小的背影穿梭在起伏的田地之间。玉面邪君冷漠深寒的面具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桃花

不必开了

这里苏染,字雨涵

举双爪(如果可以双蹄也加上)欢迎阁下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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