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浸了蜜的山楂糖

晚霞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时，藤椅上的两人还黏在一起。

陈浅含着山楂糖，看边伯贤用捡来的树枝削小玩意儿，他指尖灵活，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在粗糙木头上摩挲片刻，就把不起眼的树枝刻成了小巧的山楂模样，连顶端的果蒂都细致地留了个圆润的小尖，甚至还浅浅刻了几道果纹，像极了后山枝头挂着的那些红果子。

“这个给你。”边伯贤把小木山楂递过来，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掌心，暖意顺着指尖漫进心里。

陈浅笑着接过来，攥在手里来回摩挲，木质的纹理硌着掌心，暖乎乎的，连带着心里都漾起甜意。“以后要是想摘山楂了，又懒得跑后山，就看看它。”边伯贤说着，伸手替她拂开落在脸颊的碎发，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惹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笑出了声。

晚饭依旧是边伯贤做的，简单的两菜一汤，野菜豆腐汤鲜得人舌尖发颤，清炒山菌带着山林的清香，连白米饭都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

陈浅吃得鼻尖冒汗，边伯贤就坐在对面，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公筷，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眼神里的笑意像浸了蜜的山楂糖，甜得快要溢出来。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他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宠溺。

饭后收拾碗筷时，陈浅抢着要洗，袖子都挽到了手肘，却被边伯贤从身后轻轻环住腰。

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带着刚吃过饭的温热，混着淡淡的皂角香，笼罩着她：“乖，我来洗。你去院子里歇着，晚风吹着舒服，还能看看月亮。”

陈浅拗不过他，只好搬了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边伯贤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月光慢慢爬上来，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连洗碗时弯腰的动作都变得格外温柔。

她忽然想起早上的光景，他伸直手臂在衣柜里找衣服，睡衣下摆卷起，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腰线，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枝头的小鸟；想起摘山楂时，他用树枝轻轻敲打着枝头，红果子落在布上的声响；想起做山楂糖时，他故意把糖糊抹在她鼻尖，笑着看她跳脚的模样……这些细碎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嘴角忍不住弯得更厉害，连晚风都像是甜的。

可这份甜蜜没持续多久，第二天一早，就被一通突兀的电话打破了。

天刚蒙蒙亮，陈浅还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半梦半醒间，听见院子里传来边伯贤接电话的声音。起初语气还算平和，可没过多久，声音就沉了下去，带着几分凝重。

她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消散，揉着眼睛坐起身，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院子里，边伯贤背对着她站着，手机贴在耳边，眉头紧紧皱着，连平日里温和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急色。

晨光落在他身上，却没了往日的暖意，反倒显得有些清冷。

直到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陈浅，眼底的凝重立刻被温柔取代，只是那抹担忧却没完全藏住。

“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边伯贤走过来，伸手替她拢了拢外套的领口，指尖带着清晨的凉意，却依旧轻柔。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陈浅仰头看着他，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却难掩担忧。

边伯贤沉默了片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合作方临时改了方案，必须我回去处理。”

陈浅的心瞬间沉了沉，她知道边伯贤有自己的公司，平日里偶尔会处理工作，但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很紧急吗？要回去多久？”她追问着，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袖口，指节微微泛白。

“应该……两天左右。”边伯贤的声音低了些，他垂眸看着陈浅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疼，“本来想一直陪你待着的，等桂花晒好了，还想给你做桂花糕，再去后山摘几次山楂的……”

陈浅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鼻尖突然泛起酸意。

她不是不懂事，知道工作重要，可一想到要和他分开，想到这几天的甜蜜要被打断，心里就空落落的。

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乖，不哭昂，要等我回来啊。”边伯贤也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