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富察府,三少爷下车的时候,右臂弯曲着,左臂微微托着右臂。少夫人伸手搭了他一把,进门后立刻命人去取药酒来。
他方才护着她,径直撞上了车壁。
两人直接回了小院子,仆人也很快送来了药酒,尔晴让他自己抹药,“身娇肉贵”的三少爷哼哼唧唧地喊着痛。
“你们先下去吧。”尔晴挥手摒退其他人,看着他装腔作势,开口道,“你说你,自己在那儿当猴演,还不让我把你当猴看。”
傅恒没脸没皮地应道:“猴就猴儿,尔晴,你帮我擦药。”
少夫人无奈地翻个白眼,下达命令:“把袖子卷上去。”
三少爷麻溜地挽起衣袖,挽得高高的,秀出他那强壮的臂膀,结实的肌肤上斑驳着几道旧伤疤。
尔晴不为美色所惑,冷声问:“你不是撞到胳膊肘吗?拉那么高干嘛?”
傅恒道:“这不是方便你上药嘛。”
尔晴:“我谢谢你啊,看你动作这么顺畅,应该没事了,自己抹吧。”
傅恒委屈巴巴地盯着她瞧,湿漉漉的眼神,像条被遗弃的小狗,好不可怜。
他今晚美男计、苦肉计轮番上阵。
“富察傅恒,你两辈子加起来都半老头子了,你幼不幼稚?”
他没觉得丢脸:“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小孩。”
“呵呵,这么说你想我把你当安儿一样看待。”尔晴把药酒倒在自己掌中,使劲地抹开。
她跟福康安学过功夫,手劲比普通女子大一些,不过在拎枪拿刀的忠勇公大人面前,就是扰痒痒的小猫咪。
猫咪的小爪子细腻柔嫩,不禁让人心猿意马。
“旁的时候我也无所谓,春宵之时可不行。”
尔晴狠狠地拍了他一下:“你想得美。”
傅恒腆着脸道:“只能想,不得想得美一点。”
揉完药了某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就想往床榻走去,被自己夫人无情地推出房门。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去富察老夫人请安,刚好两家的老夫人相互吱过声,让他们今天回纳兰府,尔晴借着要他准备为由,把他支开了,单独跟老夫人说说话。尔晴只告诉她,容音想见她,更深一点的,她也没仔细说了。
该说的,容音自会亲口跟她说。
又挤上同一辆马车了,尔晴好心地关心一下他:“手没事吧?”
傅恒正襟危坐:“没事了。”
她又问:“你紧张什么?”
傅恒掩耳盗铃地回道:“没紧张……”
行动的马车停在纳兰府门口,宁琇和福康安出府来接他们,见了傅恒,齐齐给他虚假的笑容:“忠勇公大人来了,请进请进。”
“都是自家人,怎么这么客气?”傅恒提起警惕,谨慎小心应对。
宁琇反问他:“是怕我们太客气,还是怕待会儿我额娘不够客气呀?”
“行了,别吓他了。”尔晴把人拉进去,她额娘就算摆鸿门宴,想要教训他,也不可能在“先皇后”娘娘的事儿上找他的茬,违抗圣命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她最气不过就是这事。
尔晴猜测,她额娘最多是安排福康安和傅恒过两招,她对自己儿子有信心,也没有轻视傅恒,他们两个应该能打个平手吧,傅恒让着福康安些,估计会受点轻伤。
两家还是姻亲关系,小打小闹没什么,不会过分到不顾对方的颜面。
是以思柏夫人支走她时,她便直接听话地走开了。
尔晴没想到,她额娘比她想象的更勇,阅过风云的长辈,真的敢在雷区边缘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