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琇还想观摩战火熊熊燃起的盛况,被他额娘赶出去了。
“坐吧。”思柏夫人淡淡道。
傅恒不敢坐:“我站着就好……”
讨好岳家这种事,他以前从未做过,以前尔晴家主事的是喜塔腊来保,工于心计,四处交涉,他没少和尔晴说,皇上最忌讳结党营私,让来保收敛点。
尔晴也总揪着他的称呼跟他吵:“你一口一个来保,别忘了,那是我的祖父!”
思柏夫人就跟他客套了一下,真没让他坐下来。
雍容大方、气势凌人的纳兰府掌家主母一手搭在桌面,抬眸看向他,微笑道:“进宫了,看到皇上怎么使唤我们家尔晴了吗?”
傅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静静地站着听着,岳母看过来了,他就把头低下一点。
思柏夫人抿了一口茶,再徐徐道:“我们纳兰家还没垮呢,意欢无子在宫里尚且没被谁欺负了去,若不是为了你和你那好姐姐,尔晴何至走到这般境地。”
“我姐姐……”
“当时尔晴已经跟皇上谈好了,让他同意放你姐姐出宫,可惜你姐姐没等到,就‘走’了。”思柏夫人半真半假地说,皇上只说不能让傅恒知道“先皇后”还活着,可没说不能让傅恒知道过程,她女儿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他毫无所知,难道他可以因为“结果”不如他意,就能反过来责怪尔晴吗?
“那时候你额娘也病着,尔晴既要忙宫里头的事,又要顾着富察府。富察傅恒,这次我当你情况紧急,情有可原,下次你再敢把尔晴推出去,为你们富察府挡灾,别怪我把我女儿接回来,我们纳兰府多养个人还是没问题的,顶头主子我们奈何不了,没道理同为八旗,还要我女儿为你们家伏低做小。”
傅恒知道,她不单单只是警告,纳兰府确实有这样说话的底气。
他也知道,如果她不告诉他这些,尔晴也不会主动告诉他,那他就永远不会知晓,这两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他哑着声,诚恳道:“小婿不敢了,额娘请息怒。”
思柏夫人今日真是动怒了,只是傅恒认错的态度良好,让她不好意思再骂下去,便放他离开。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宁琇显然对自家额娘手下留情感到惊奇,“看来我额娘还不知道令妃娘娘跟尔晴说了什么,不然你可不能轻易走出这道门了。”
“她们说了什么?”
宁琇看他着急,乐呵呵地道:“你和那令妃娘娘不是旧识嘛,你自己问她去啊。”
“尔晴要是知道我去见她了,不得削了我,大舅子,你大发慈悲,告诉我吧。”
男人和男人之间沟通交流简单利落些,而且宁琇本来就是要来告诉他的,不告诉他反倒不有趣。
他低声同傅恒道:“那位娘娘说,我们家小疯子配不上你这大善人。我妹妹当场就回了,令妃娘娘如果有本事,能劝得你同意和离,她一定备礼感谢她。”
“忠勇公大人,祝你好运。”宁琇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对了,尔晴认的那个弟弟对她挺好的,我也是从他那儿知道这件事。令妃这两年暗地里可没少吃亏,现在你回来了,应该轮到你了。他如果不出手,我再好好招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