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顶天宫,吴邪亲眼看着张起灵混在阴兵的队伍里转头对自己说“再见”,然后进入了那扇巨大的青铜门。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小哥!”他从睡梦中惊醒,看着熟悉的房间,并非粘满人面鸟的洞穴。没有青铜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
门应声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穿着睡衣的解雨臣,他就住在隔壁,听到动静赶过来看。
从云顶天宫回来,吴邪就被胖子送回了解家,从此以后几乎每天都会在梦中惊醒,然后看见解雨臣站在门口一脸担心。
不过逐渐的不再是担心,而是更加复杂的情绪,这是第几天了,他做噩梦的第十天,解雨臣端着水走进吴邪的卧室,以前他是很少进来的。
趁着吴邪喝水的时候,解雨臣淡淡的问了一句:“小哥是谁?”
吴邪的心如坠冰窟,仿佛有什么深埋在心底的东西要被挖出来了,可是他不想,他还是想要把这个心事掩埋住:“是,是我家养的一条狗,上次回去他不认识我,差点咬了我,所以我特别害怕它,经常会梦到它。”
解雨臣如此精明的人,如何会被吴邪哄骗,他虽然不知道“小哥”是谁,但肯定不会是一条狗。他在几天前第一次听清楚吴邪口中喊得是“小哥”的时候就已经去调查过,那是一个人,很厉害的人,道上的大名他也听说过,“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
吴邪为何会跟这样一个人有这么深的交集,到底是他吓坏了吴邪,还是吴邪对他心心念念?
“吴邪,答应我,别再去冒险了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乖乖的在北京待着。”
吴邪没有回答他,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重新躺下,心里想着:“我依旧是你的金丝雀,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解雨臣见人不回应,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吴邪感觉房间里有动静,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朦朦胧胧的有个身影坐在床边,他赶紧去开了床头灯,朦朦胧胧的暖黄色中,他看见张起灵一身黑色的连帽衫没遮住半张脸的刘海,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小哥,真的是你吗?”
对方不说话。
吴邪想着,小哥向来不爱说话的,便也没在意,跪在床上,向前爬了几步,做到张起灵跟前,抑制不住的兴奋,“小哥,你什么时候从那青铜门里出来的?”
对方依旧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吴邪想,可能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吧,依旧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没关系,你不想说不说也行,小哥,我真的好担心你,真的好担心你。担心到每天都会梦到你离开的场景。”
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靠在张起灵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张起灵依旧没有开口,他伸出手将人揽在怀里,静静地待了一会。
吴邪哭够了,抬起脸盯着他看,因为离得特别近,所以细节看的特别清楚,迷迷糊糊地就说了句:“小哥,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只觉脖颈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一夜好眠,并没有再做噩梦。
后面连续几天夜里张起灵都会出现,依旧不开口说话,只听他说,然后安然入睡。
直到那天,吴邪收到了一个包裹,邮寄人是“张起灵”。里面是两盘录像带,录像带非常的老式,吴邪托胖子在潘家园找了很久才找了可以播放的录像机。
里面的内容一个是霍玲,一个是“自己”在地上爬。
吴邪想着小哥明明就在这里,为何还要寄来录像带?等晚上他来了再问吧。
可是那天晚上,张起灵并没有出现,黑暗中出现的人一身粉色的睡衣,炯炯有神的眼睛像夜明珠一般盯着他看。
“小花?”吴邪有些震惊,总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说话都吞吞吐吐起来,“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难道丈夫来自己的妻子房间也要有原因吗?”解雨臣用异常义正言辞的语态说出这句他从来都没说过的话。
吴邪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解雨臣趁着他坐着发呆的时候上了床,在另一侧躺下,“睡吧。”
“可是……”他看着安安稳稳躺在床的另一侧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根本没有开玩笑,或是要走的意思。
吴邪刚要下床,想着要不换个地方睡,就听解雨臣低声但威胁意味十足的说:“当然,如果你想去找你的小哥,我也不拦着。不过吴三省可能就找不回来了。”
吴邪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三叔失踪了,难道小花知道些什么,他立即俯下 身去摇解雨臣,想要知道更多:“你知道我三叔去哪儿了?你跟我说啊。”
解雨臣被摇得很烦,大手一捞,将人老在怀里,然后关了床头灯,“睡觉。”
吴邪在解雨臣怀里不敢乱动,心跳很快,两个人虽然从小认识,并且已经做了五年的夫夫,可却从未同床共枕过,更没有过拥抱这类的动作,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从不越界。他是害怕解雨臣,解雨臣也从不说什么,只当是对方也不喜欢他,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而已,装装样子,让两家人面上好看。
第一次同床共枕,他有些想跑,但显然对方没给他这个机会。
几乎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吴邪顶着两个黑眼圈,拆开了录像带,在里面拿到了一把钥匙和格尔木疗养院的地址。
趁着解雨臣去处理盘口的事务不在家,背上包偷偷溜去了格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