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莫邪喃喃自语着。
遮天蔽日的狐影，高耸破败的城墙，深入灵魂的痛苦……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莫邪缓缓抬起手，望着指尖代表妖族的浅浅绿色，有些茫然。
“可我这样，算什么呢？”
法则并不知晓来自异界的魂魄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那纠缠着人妖分半的纯净魂魄中，也大概能猜测其中复杂，祂语气轻柔：“你还活着，便是成功的证明，若是你能回去，此后长寿安康，不必沉湎于过去。”
“回去？”莫邪愣住。
“可是异界通道……”
“吾可与你签订契约，只要你肯助吾，不论成败，吾都会分出部分力量助你离开。”
“若水！”
魏无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邪一惊，下意识看向右肩，空无一物，她悄然松了口气。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魏无羡同样看向她的肩膀，目露疑惑。
“没什么，就是发呆而已。”
“哦，我知道，无聊了是吧。”
魏无羡手上转着着笛子，扬起下巴，笑得格外灿烂：“放心吧，以我的实力，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看着虽然依旧面色苍白瘦削，但已经逐渐恢复往常性格的魏无羡，莫邪忽地喊他：“阿羡……”
“什么？”
“我突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个故事，书上说，有一人无意间得知自己未来命运悲苦，他不堪接受，自尽而亡，若你是这个人，你会怎么做？”
大概是感受到她语气里的郑重，魏无羡收好笛子，仔细思考了一会，才问道： “我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吗？”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魏无羡摸了摸早就被自己摸得温润的笛子，忽然仰起头，无畏一笑： “管他有没有，命是我自己的，怎可为他人操控，谁要是妄想操控我的命运……”
说到这儿，他目光忽然一利，一丝黑气划过眼眸，只听他掷地有声道：“我魏无羡，必将以命搏之。”
莫邪直直望着他难得的意气风发，语气轻缓询问：“若是搏命也败了呢？”
“败了就败了吧。”
少年耸了耸肩混不在意，又开始把玩手上笛子。
莫邪垂下头，忍不住低喃： “是啊，败了就败了吧。”
像是想通了什么，莫邪脸上愁色淡去，一直暗暗用余光观察的魏无羡窥见这一幕，眼中划过满意，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就被莫邪推搡了一下。“我饿了，你去给我找吃的。”
乱葬岗并非没有食物，也能寻到些鸟雀果肉，但都为怨气侵染，变得剧毒无法入口，须得消去怨气才能食用，魏无羡如今对怨气控制愈发得心应手，莫邪于是就把这些事交给悉数交予他，也能减少自己因使用妖力遭受的排斥。
魏无羡只能咽下嘴里的话，转而提醒：“好吧，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跑。”
早就习惯了魏无羡一会见不到人就紧张的情况，莫邪答应得很干脆。
目送魏无羡消失在如烟如雾的怨气中，莫邪眸光湛湛，望向虚空，语气肯定：“你还在吧。”
流光蝴蝶眨眼重现半空。
莫邪仰面望着祂，清冷的声音轻缓又坚定。
“我答应帮忙，但我要改变契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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