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跳下来与之对视。
眼前少女的眼睛虽不再如初见时那般澄澈单纯，可仍旧拥有灵动的光，让人清晰感觉到，眼睛的主人内心永不放弃的希望。
苏凝雨看到白猫湛蓝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仿若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不小心会就命丧其中。但只一瞬便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只是错觉。
真是危险啊。
“你也不想因为你这只蝴蝶无意间扇动一下翅膀，使剧情向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吧。”
苏凝雨笑了。
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被长长的眼睫遮了大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被眼睫切割成细碎的光点，落在那双深色的、看不清情绪的眸子。
她说的不错，难以预料的未来不是她想看到的。
万一花怜因为她没在一起，那可就坏事了。
一白一蓝两个身影坐在几乎没什么人的茶馆内暂时歇脚，正是苏凝雨和化作人身的若笙。
苏凝雨一身薄薄的素色衣裙，黑色长发由一只上好的白玉簪挽住大半，余留小半黑发披散在身后。
若笙一身月白色布衣，同样单薄，两位一鬼一妖，倒也不觉得冷。
【注：月白即为浅蓝色，古人认为月光是浅蓝色，故而称浅蓝为月白】
苏凝雨饮下一杯热茶，余光瞥见屋外受冻的桂花。
“这大冬天的怎么还有桂花？”
而且这棵树看起来还有点缺水？
苏凝雨一脸疑问新奇，指着客栈门前的桂树。
若笙这才想起来她忘了件事。
她边给苏凝雨斟茶边回答，“其实今天是八月初七。而这场忽如而至的大雪，是因为鬼王出世，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苏凝雨想了想，颇有些兴奋的说：“那我是不是能控制它停下来？”
若笙瞅了一眼眼睛冒光的苏凝雨，无情的斩断了她的期待。
“为什么？”苏凝雨委屈问道。
“铜炉山是个蛊城，一般的鬼能从铜炉山出来实力自然大增，也就是成绝，但你跟他们不一样。”
苏凝雨挑眉，“嗯？”
“你虽是靠自己出来，但在期间你完全没有自主意识，浑浑噩噩只知杀戮，好几次差点魂飞魄散。因此铜炉山一开，你就晕了三日。”
“嗯……”若笙想了一下，“算是你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吧。”
苏凝雨心想，都死了还有身体机能自我保护，果然造物主是伟大的。
接着她提出了一个疑问：“花城在铜炉山待了十年，黑水待了十二年，那我呢？”
若笙眼帘微垂，那双湛蓝的眸子仿佛有一瞬间出现了奇怪的情绪，随着眨眼间消失不见。
苏凝雨茫然的想，那是愧疚吗？
若笙轻咳一声，假装没听见那句话：“现在你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这场雪席卷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你暂时没那个能力。”
不想说吗，那好吧。
看着苏凝雨失望的神情，若笙又道：“当然，只要你完全恢复，身为绝实力自然不会差。”
“懂了，那现在是在闹旱灾吗？”
河道早已干涸，虽被大雪掩埋但仍能看出水位不对，路边随处可见散发着腐烂味道的尸体。
“嗯。”
确认了猜想的苏凝雨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原来如此，那我们去买套衣服吧。”
“什么？”
若笙上下打量了一番。
对面的人身着一件单薄布衣，外披月牙白大袖，衣角处绣有梅花暗纹，白色织锦腰带束住纤纤楚腰。
注意到若笙的目光，苏凝雨开口解释，“啊呀，不是这身衣服不好，是太过素净了，活像披麻戴孝，那边的掌柜都看我好几眼了。”
“那走吧。”
若笙陪苏凝雨在上个世界时，就见识过苏凝雨无数次嫌弃衣服太素，结果又买回一件素色的衣服。
因此她并不觉得苏凝雨这次能买个喜庆点的衣服，只是出于某种类似老母亲的无奈心情顺着说罢了。
去的路上仍有许多尸体，苏凝雨却仿佛瞎了一般，置若罔闻。
苏凝雨深知自己救不来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好心。
她本性凉薄，对人命比寻常人要看得淡得多，生前教养不允许她杀害无辜，可同样她也不愿招惹麻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想也知道朝廷播下来的赈灾银去了谁手里。
自古以来公家规矩繁多，一层层审批下来，贪官污吏可不止一两个，最后留下的一点，大抵也聊胜于无了。
月参苏凝雨的观点不一定对啦，如果在自己安全，并且有能力去帮忙的话，还是尽可能去帮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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