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像冰锥,扎得江照心口一缩。
他抬手,把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耳垂。
是吓的,还是气的?
他分不清。
江照·一万三“配不配,不是他们说了算。”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带着惯有的那点执拗。
像当年在五珠村,他红着眼跟村民对峙时一样。
江照·一万三“心简是死的,人是活的。”
江照·一万三“总有别的办法。”
绛蝶“什么办法?”
绛蝶追问,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肉里。
江照被问住了。
他确实没找到答案。
下午在祠堂里,大师兄把七根心简摆在桌上时,那幽幽的绿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提前蒙上的死亡阴影。
棍叔说心简在长大,能量越来越强,他们手里没有不朽之木,没有凤凰鸾扣,甚至连当年大德弟子那样的默契都没有。
他沉默着,把绛蝶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
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擂鼓似的,撞得胸腔发痛。
江照·一万三“再等等”
江照·一万三“罗韧他们还在想办法。”
绛蝶“如果……”
绛蝶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江照·一万三“没有如果。”
他说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在尾音处泄了气,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江照·一万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绛蝶。”
绛蝶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
公寓里很静,能听到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大概是罗韧他们还在商量对策。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下午处理那些从祠堂带回来的旧物时,不小心被木刺扎破了手,绛蝶给他涂的。
过了好一会儿,绛蝶忽然轻声说。
绛蝶“我刚才在楼下便利店,看到有卖那种小蛋糕的,草莓味的”
江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想岔开话题。
他勾了勾嘴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江照·一万三“怎么,想给我提前过生辰?”
绛蝶“不是,”
她蹭了蹭他的衣襟,声音软下来。
绛蝶“就是觉得,要是……”
绛蝶“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至少得吃过甜的再走。”
江照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酸意从眼底涌上来。
他偏过头,在她发顶用力吸了口气,把那点湿意憋回去。
江照·一万三“别胡说,”
他哑着嗓子,却带上了点轻快的调子。
江照·一万三“等这事结束了,我带你去城里,吃最大的草莓蛋糕。”
江照·一万三“上面插满蜡烛,插不下的就扔了玩。”
绛蝶“嗯。”
绛蝶应着,声音里终于带了点笑意,虽然还发着颤。
风还在窗外刮着,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叹息。
江照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
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所谓的“活扣”能不能成,甚至不知道下一个小时会不会有更坏的消息传来。
但至少现在,他还能抱着她,还能说一句“会有办法的”。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