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碧瑶的话，前一秒还有些嘻嘻哈哈的孩童突然就面露急色，险些要哭了出来，急忙道:“娘亲，你不要我了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调皮捣蛋了，我会乖乖听您的话的，您别赶我走！”

看着面前眼睛有些红红的，神色慌张的小男孩，碧瑶又想起了那日，那个血淋淋的女子拉着自己的手恳求自己照顾这个当时还在昏迷的孩子。

看着那个伟大的母亲眼神里的哀求，碧瑶仿佛看到了那个黑暗的山洞，看到了娘亲皓腕上的斑斑血迹，看到了娘亲想要让自己活下去的决心……

后来，碧瑶也派人去调查过这个小男孩的身世，才发现他们全村被人所杀，只剩下这个小男孩，无奈之下，碧瑶只得将他带回狐岐山。

谁知，这个孩子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就一口一个娘亲的叫自己，刚开始，碧瑶觉得自己还没成婚就有了个儿子似是有点吃亏，便想着纠正他，后来，又想到了他真正的娘亲已经去世以及他悲催的身世，便也就随他去了。

于是乎，当天鬼王宗弟子就都知道鬼王宗来了个既帅气又调皮的小少主了。

“小煜，并非我要赶你走，而是你还小，待在狐岐山上太危险了！”碧瑶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而且……”我不能护你一辈子，碧瑶这样想着，却没说出来。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保证会乖乖地听娘亲的话的，我绝不会让您为我担心！”

景煜一听到碧瑶并没有赶他走，而是担忧自己的安危，急忙激动道，“而且我还能保护您呢！”

看着面前这个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的少年，碧瑶终是心软了，便再没提过送他下狐岐山之事……

鬼王宗议事厅内，碧瑶正与司马子瑞商议鬼王宗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却听得七杀来报:“启禀宗主，张小凡嚷嚷着要见您，已被属下拦在山门处。”

听了这话，碧瑶沉默了许久，她面色如常，秀眉微挑，终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司马子瑞带着戏谑的语气对碧瑶笑道:“你的老情人来找你喽，不出去看看?”

见碧瑶脸色黑了一些，正盯着自己看，司马子瑞讪讪一笑，旋即，正色道:“终究还是要说清楚的，这样于你于他都好！”

碧瑶想了想，觉得是应该跟张小凡说清楚，便迈着步子出了议事厅，朝山门而去……

当碧瑶径直走到离张小凡大概四步的地方站定，张小凡此时正背对着山门，忘着远处出神，不知是不是忆起了与碧瑶在一起美好的往事，唇角微扬。

突然，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头猛然转过来，身体微僵，嘴唇微颤，有点语无伦次起来，“碧瑶……你……我……那个……”

碧瑶没有答话，也没有上前，只是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张小凡，看着他有些呆而傻的动作，一如当初，不觉有些好笑。

而张小凡看不见面具下碧瑶的面部表情，以为碧瑶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鬼王宗甚至还害死了碧瑶唯一的血亲而愤怒地盯着自己，正想为自己辩解一番，他刚向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