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迎风,歌声悠扬。禁宫之内,女子一只手温柔得抚过了自己的青丝,另一只手正执着笔轻快得写着些什么。她歪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了身来,兴奋得冲着窗边喊道:“鸢儿,你看这句诗怎么样?”片刻之后,她稍稍有些失望得低下了头,凤眸里水雾弥漫,“对哦…我还在禁闭,父皇不准许有人来陪我…”
夜晚很凉,园中冷风瑟瑟,隐约之中仍能听见远处微弱的箫声,尚婉推开了窗户,目光远远得朝窗外投去,然而只是一片月白,她何尝不知道父皇生气的理由…尊尚帝国人心惶惶,大将军黄庄意图谋反,正是危机之时她的确不应当往宫外跑,但是她偶尔也想出去看看,不愿被这深宫所囚禁。
她抬起头,身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一身白雪的男子,她笑道:“太傅。”闻言,窗外的洛桓之轻轻得皱了皱眉,眸光微凉:“这公主府的守卫真当是少。”语罢,他微微一叹,“当初早和你说过不要连累了我,结果我还是给皇上怪罪了。”他转身望向空中皎洁的明月,微微得抿了抿唇,“尚婉,你记住,皇上这次一定会胜,一定。”
“洛桓之。”尚婉打断了他的话语,轻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因而她总是十分得相信他,然而这次她却不敢,不敢也不能相信他。洛桓之没有说话,他只是垂首,睫毛微微有些颤抖。尚婉轻笑了一声,岔开了话题:“你觉得本宫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殿下这般才华横溢,冰肌玉骨的人,将来谁若是娶了,必定是他的福气。”“那本宫若是想要嫁于汝呢?”
洛桓之微微得愣了愣神,半晌,他轻柔得一笑,转身摇头,只留下了一句清淡的话语飘浮在了空中:“殿下还是莫开玩笑了。”尚婉轻声一笑,关上了门窗。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与他形影相随,八年光阴,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便是一对金童玉女,但是她知道,他从未喜欢过她,他只是欣赏她的才华,就如同那个人一样,也只是欣赏他的才华罢了。
五天前:繁华的常欢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尚婉小心翼翼得提着裙摆,小步得在街上奔跑着:“鸢儿,快跟上!”她回过头瞥了眼身后气喘吁吁的小丫鬟,叹了口气,率先进了酒楼,“老板,上次那个位置,青梅酒!”老汉有些不好意思得摇了摇头,无奈得说道:“也不知姑娘您今天要来,今儿个那位置已经被定下来了。”
尚婉有些不满得皱了皱眉头,她轻声得哼了几句,正想转身离开,便听见身后传来了男子轻微的咳嗽声,随之厅堂里就响起了洛桓之清雅的嗓音:“那位子在下已经定下了,但在下倒不介意与小姐您一同品酒。”洛桓之纯白的轻纱如蝶翼般轻柔得披在身上,即使语气轻浮,面上仍是没有任何波澜。春光明媚,洛桓之紧了紧眉,一双凤眸转而若有所思般得打量着尚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大概是尚婉至今能想起来的唯一对他的评价了。尚婉挑开了阁间的门帘,端正得在里面坐好,俯视着楼下步履匆忙的人们。近几个月内,她经常会来这喝茶,虽然呆的时间不长,但早已和茶楼里的人混得很熟了。
因而,只要是这家店里的人便全部都知道,尚婉常常会来这里坐着,看着对面酒楼上的洛桓之喝得酩酊大醉,仍是痴迷得望着他眼前的那名舞女,那个叫作许常欢的貌美女子。
而就在此时,那个痴迷的洛桓之,就安静得坐在她的对座,不言不语。尚婉苦笑了一声,她小抿了一口杯中的青梅酒,傻笑着道:“本宫从来都不明白,为何你那么喜欢她,就像我也从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她站起了身来,凝视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洛桓之,继续说道,“本宫也不明白,为何黄庄那老贼要背叛国家,父皇日日夜夜为百姓操心,他们还有何不满?!”
洛桓之微微得别开了视线,轻声说道:“殿下,您喝醉了。
“呵…”尚婉嗤笑了一声,她侧着头打量着洛桓之微薄的唇瓣,舌尖轻轻得扫过了自己的嘴唇。她每次来到这,都会不自觉得感到悲伤 ,就好像她的眼睛被灼热了一般,全身紧接着便是一阵酥麻的痛感。她大概是从昨天开始就有点昏昏沉沉了吧?洛桓之清晰的五官似乎也融为了一体,尚婉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全身冰凉之间,便已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