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耀山,有你的快递。”
关耀山的妻子聂玲珏拿着书本大小的快件走向客厅里正在看报的关耀山,边走边性急地撕开了手里的快件,沾着鲜血的半截刀片顺着撕开的缺口滑落,碰撞在一尘不染的光滑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一张字条飘落,正面朝上覆盖在刀片上。
“欠下的命该还了。”
“关耀山!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怎么了?”
关耀山放下手中的报纸,快步走向逐渐语无伦次的妻子。
“别怕,小小的恶作剧而已,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我马上派人去查,别担心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拆你的快递了!”
聂玲珏甩下手中的快递,颤抖着摔进关耀山怀里。自十几年前嫁给关耀山以来,她还从未碰到过这种事,关耀山以老好人的角色从分局局长一直升到副省长,她也不曾听说过关耀山得罪过什么人。她与关耀山的婚姻是父亲的意思。结婚时他们之间几乎不存在什么感情,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就成了家。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从陌生人变成互相依赖的亲人。
这之后的每一天,关耀山的家里几乎都收到了恐吓信,每天都变一个花样。关耀山看上去并不在意,还时常安慰聂玲珏,但她始终放心不下,时时提心吊胆,偶尔看见回家路上鱼肉市场的商贩的手起刀落也会心惊肉跳。
随着重复信件的不断累积,聂玲珏的胆战心惊,逐渐转为了麻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信的末尾出现了不明所以的数的倒数。倒数到十,顶楼公寓住宅的落地窗莫名奇妙被打碎;倒数到九,关耀山上班时发现停在地库的车的车胎被放光了气;倒数到八,家里种的花一个接一个毫无征兆地枯萎,就连仙人掌也不放过……当信封里的数字跳到了“1”,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这天,聂玲珏因为害怕回了娘家,巨大的声响在空荡的家散开又聚集,重重地拍在了关耀山的心上。
“别敲了,谁呀!太晚了,明天再来。”关耀山喝了些酒,刚要睡下,不耐烦地回应着。但随即他听见了门锁开启的声音。
“小珏?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吗?”关耀山暗自揣度着却始终不见对方的回应。他疑惑地走向玄关,下一秒,一把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收到我寄给你的信了吧,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想要什么?钱吗?没问题啊,一百万够不够?”关耀山颤抖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着一袭黑衣,蒙着面的人。
“我只要你的命。但不是今天。你该不会忘了吧。十六年前你酒驾,撞了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大人被抓,小孩死了……”
“没有这样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朔、罗鸿光、许飞、李新源、钱欢都死了,轮到你了。”
聂玲珏回到娘家,远离了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却在不久后收到了在外地出差的丈夫的死讯,她清楚地意识到,那个一直寄恐吓信的人终究还是得手了。伤心之余,她积极地打探警方的调查结果,等来的却是一纸冰冷的意外死亡证明。随即就有保险公司的人来告知巨额的意外险。聂玲珏从小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钱。她根本不在乎几百万的保险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于意外。她借着关耀山的身份不断向警局施压,希望他们能尽快查清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