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铭,你前几天给我的那个资料我看完了,从整体数据上看很不可思议,但各种意外人数减去往年的平均,并没有发现某种死亡率特别高的意外。你是不是想说有可能是一个人将这么多起连环谋杀制造成了意外,他为了不让我们定性为同一个人所为,还专门研究各种意外现场,而不是像常见的连环杀人犯那样在现场留下自己的特征。”
“对,是有这可能。”
“但我总觉得没这个必要,精心布置那么多不同的现场,费时费力。”
“或许他就认定了我们不会往这方面想呢?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罪犯是怎么想的。”
“要是真能知道,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老姚那儿有什么进展吗?”
“没,他们似乎打算一直窝在技术科看监控了。”
关耀山的事被媒体大肆传播,其中不乏添油加醋之人,诸如“恶鬼索命”的词条时常登上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引起人们的恐慌。
“如果给不了他们一个交代,我们这帮人全得歇菜。诶,言铭,你说他们有没有想过随便找个人顶罪,先把事儿给平过去。”
“不行,绝对不行。”
原本坐在沙发边的言铭條地直起身子,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瞪着郁珅,郁珅顿感道道冰锥刺入,寒冷入骨,只回了句“我刚刚开玩笑的”便不敢再多言。和言铭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关系瞬时跌回冰点。
“货车司机醒了,姚副局喊你们过去。”跑腿的小警员走进办公室,诺大的办公室只有郁珅与言铭二人,“快去吧,就等你们俩了。”
“我就不去了,代我跟姚副说一声,回来告诉我进展。”言铭收回冰冷的眸子,率先开口。郁珅便只好独自一人前往。到了医院,却被拦在了重症监护室外。
“姚叔,这么着急叫我过来,还不让进去?”
“言铭,没跟你一起?”
“哦,他说请个假,不来了,可能心情不太好?”
“行吧,随便他。病人刚醒,很虚弱,医生说,我们要问什么,还得等一下子,技术科那边好像发现了点东西,我得过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
“行吧,你去忙。”
郁珅独自在病房外等到深夜,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透过半开的窗,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点点星河,大口地吸着时而吹来伴着阵阵花香的风,与夜色共同俯瞰已陷入沉寂的大地。
一旁的门缓缓移开,打破了这片刻的安宁。
“警官,病人情况稳定了,可以进去了。”
“谢谢。”
郁珅大跨步迈进雪白的病房,视线定格在羸弱不堪的病人身上。
“你好,我是连海市刑警大队的,可以跟我详细描述一下车祸的具体情况吗?”
“好。”
“那天啊!本来不是我送这趟货,我在水泥厂工作,我们每个人呢,都只跑一条线,我是西郊那条,这里是我第一次跑,我不熟呀!我干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故……”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请问您为什么那天会出现在现场呢?”
“是老孙,家里离厂子远,客户又催的急,我刚好送完货回厂,就帮他跑一趟。十几年的老伙计了。”
“那,您能不能回想一下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那天晚上,太黑了,我快开到路口,还没到路口,就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路中间。”
“小女孩?”
“对,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我猛地一刹车,然后一个黑影飞过去,把小女孩救了。”
“黑影?”
“对。”
“是男是女?”
“没看清,说不好还不是人。”
“看清方向了吗?”
“右边,到左边,好像是……对了,和后面冲出来的汽车一个方向。我是真没看见那车,警官,我连那条路都没看见,那草那么高。”
病人缓缓侧起身,伴随着夹杂痛苦的低声呜咽,紧紧攥住郁珅的手。
“这真不能赖我啊,警官!”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想到什么遗漏的细节再联系我,好好休息,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