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根据林美美提供的线索,心急如焚地赶到那家清吧附近的旧书店。他推开挂着风铃的店门,在安静的书架间穿梭,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向店主描述后,好心的店主回忆了一下,指向书店后方一条更僻静的小巷,说似乎看到有个模样清秀的年轻人踉跄着往那边去了。
马嘉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冲进小巷,在最深处发现了一扇虚掩着的、似乎是储藏室的小门。
门上,几点已然发暗的血迹像刺目的印记,灼烧着他的眼睛。
他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叩响了门板,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焦急和担忧。
马嘉祺阿程?你在里面吗?是我,嘉祺。
门内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再也无法等待,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陈旧的门轴发出呻吟。昏暗的光线下,地上断续的血迹如同绝望的路引,一直延伸到角落一个老旧的衣柜前。
那一刻,马嘉祺几乎要窒息。他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温柔和克制,缓缓拉开了那扇柜门。
衣柜里,丁程鑫像一只被猎人追捕到无路可逃的小兽,紧紧蜷缩成一团,脸颊深深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肩膀止不住地剧烈发抖。
听到动静,他猛地一颤,将自己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马嘉祺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心脏疼得像被生生撕裂。他多想立刻将这个脆弱的人儿紧紧拥入怀中,用体温驱散他的恐惧。
但他不敢——他怕自己任何一个突兀的动作,都会成为压垮阿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丁程鑫齐平,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生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
马嘉祺(喉结滚动,声音沙哑)阿程……是在躲我吗?
马嘉祺别怕,我先不动。阿程,我们先出来好不好?这里面又冷又暗,我们出去说,好吗?
听到这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丁程鑫终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眶通红,泪水浸湿了长睫,苍白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和掩饰不住的惊惧。
那眼神,像一只受伤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充满了无助和彷徨。
他看着马嘉祺,嘴唇翕动了许久,才用带着浓浓哭腔、几乎破碎的气音哽咽道:
丁程鑫嘉祺……我……我脏了……
丁程鑫(泪水再次决堤,他绝望地闭上眼)你会……嫌弃我吗?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马嘉祺的心脏。他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揉了揉丁程鑫柔软却冰冷的发顶。
马嘉祺(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疼惜)不会!永远不会!
马嘉祺我的阿程是世界上最干净、最好的人。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怕你不要我。
马嘉祺阿程,乖,我们出来,好不好?
丁程鑫望着他盛满了愧疚和爱意的眼睛,那颗冰封的心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他迟疑地、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带着泣音应道:
丁程鑫嗯……
丁程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马嘉祺的衣角,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我很听话的……祺祺……不能不要我。
马嘉祺(心头一酸,郑重承诺)好~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不要我的阿程。
马嘉祺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最轻柔的力道,将虚软的人从衣柜里半抱半扶出来,轻轻拥入怀中。
他将脸埋在丁程鑫微凉的颈窝,感受着对方细微的颤抖,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湿意和无比的坚定:
马嘉祺对不起……我是被药物控制了,失了心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竟然那样欺负你,肯定疼死了……还让你流了那么多血……
马嘉祺阿程,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不要我,别这样躲起来让我找不到……
丁程鑫感受着颈间滚烫的湿意,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忏悔,心中积压的委屈和恐惧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抬起无力的手,轻轻回抱住马嘉祺。
丁程鑫(声音很轻,却带着原谅)我……我不舍得罚你。
马嘉祺(抬起头,紧张地查看他)那个……身上,还疼得厉害吗?
丁程鑫想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可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身体积压的痛苦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下身难以启齿的伤口钻心地疼,双腿早已虚软得不听使唤,加上马嘉祺大半重量靠着他,他终是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软倒。
马嘉祺阿程!
马嘉祺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将他打横抱起。怀中人轻得让他心惊,脸色白得像纸。马嘉祺再无半分迟疑,抱着他的全世界,冲出小巷,飞奔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