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望着她澄澈却藏着决绝的眼眸,又看向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这女子总像个谜团,一次次带给他意外,说些让他捉摸不透的话。他分明知晓,忘川之下凶险万分,而其下是归墟之境,神魂安息之地,这里藏着什么样的真相那……
“你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真相?”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手指却已缓缓覆上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葵泠未答只攥紧他的手纵身一跃,二人瞬间坠入翻涌的忘川河水,墨色浪涛瞬间将他们吞没。
水流裹挟着漩涡打转,尖锐的河底碎石划破肌肤,葵泠脸颊添了道血痕,巽风手臂更是被划得满是伤口。可他们交握的手,自始至终未曾松开半分。
不知随水流飘了多久,双脚终于触到实地,他们到达了归墟之境。
此时,老月尊的神魂正被缓缓召唤而出。巽风瞳孔骤缩,当即就要冲上前,幸得葵泠早施了隐身术,才未暴露踪迹。
他望着那道魂影,眼眶瞬间泛红,那是他思念了三万年的父尊!他颤抖着伸手去碰,指尖却径直穿过了魂体,只触到一片虚无。
葵泠没有多说什么指尖掐诀,一道白光瞬间缠住巽风,将他拉回身边。
巽风忘记了挣扎,泪水早已打湿衣襟。他睁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父尊殒命的真相在眼前铺开:
那是父尊主动的选择,并非东方青苍弑父夺权!他这位兄尊,这些年承受的痛苦,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待老月尊的神魂渐渐消散,葵泠拉着巽风转身便走。巽风喉间溢出哽咽:“不……父尊……”
葵泠当即捂住他的嘴,指尖再掐法诀,二人瞬间回到地牢。“你的惩罚是你罪有应得,好好受着。”她语气平淡,“我走了,最好别再见。”话音落,身影已消失在牢房中。
她抚着自己的心口,有些莫名的心痛……是在为他感到伤怀吗……
巽风瘫坐在地,泪水无声滑落。他自嘲地笑起来,笑自己三万年都在恨错人,笑自己无能,连父尊的苦心都看不穿,连兄尊的苦楚都未曾察觉……
另一边,刑场上雷声滚滚。葵泠隐在暗处,看着一道道天雷劈在巽风身上,唇边勾起抹冷意,“啧啧,活该。”
心口却带着密密麻麻的痛,这不是自己的感觉,她的目光落在巽风身上。
巽风浑身是血,眼神却满是懊悔,他望着高台上的东方青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天雷带来的剧痛,远不及心口的愧疚滚烫。
三十道天雷劈完,按剧情走向,东方青苍竟缓步走上刑台,替他接下了剩下的五十一道天雷。
“为什么……”巽风被士兵押着,声音嘶哑,他想不通,自己这般罪该万死,兄尊为何还要为他受罚。
小兰花扶着昏倒的东方青苍,将云影镜上放在巽风面前的地上。
归墟之境的真相在众人面前铺开。可巽风的目光,却始终追着东方青苍离去的方向,未曾移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