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荼姚冷笑着重复长琪的问话,斩钉截铁道,“没有!”
撒了一个谎之后,就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长琪感觉自己累极,身心俱疲。她不愿意再和荼姚谈簌离,揭过了这一桩,说起了鼠仙。
“娘娘,鼠仙和水神有私交,昨日,风神也给小仙下了请帖,请小仙过洛湘府一叙。是以,小仙想趁此机会,去洛湘府探听一二。”
荼姚缓缓抬起眼帘,便看见长琪眼下云淡风轻的样子,顿觉怒火中烧,直接将桌上的棋盘棋篓尽数扫到地上。
棋子是黑白双色玉石做的,有几颗掉在地上,摔碎了。
紫薇帝君曾经告诉长琪,如果天家日后兄弟阋墙,她务必要从中斡旋。
可眼下,就连她和荼姚的关系,她怕是都要弥合不了了。
荼姚坐于上首,凤眼微眯:“你去!本座倒是要看看,你是跟着水神算计本座,还是真的忠心……”
长琪听着荼姚的话,反而心里放下了些。
她那样欺瞒荼姚,荼姚若是还信任她,她反倒不知如何自处了。
长琪缓缓俯身叩头,手心之下是几粒摔碎的棋子,硌得她手微痛。长琪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掌下白子摔出的裂痕渐渐染上血色。
她尚在病中,没了护体灵力,这副肉身,和凡人无二。
长琪跟荼姚告了退,便去了洛湘府。叫长琪意外的是,沅灏竟然特意找她,说要跟着。
长琪微笑,只当是沅灏孩子心性,想出门玩。却不知道,沅灏已经懂很多事了,之所以跟着她,还是因为担心她的病。
二人说说笑笑,也就到了洛湘府。
来迎接长琪的人,是锦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跟锦觅的关系真奇怪,尤其是锦觅认父又和润玉定亲之后。
是如她之前对紫薇帝君所说的“闺中密友”,还是像润玉在魔界所说的姑嫂关系?
眼下,倒都不是。
若论她们和润玉的关系,她们俩分明是情敌,亦或者是日后共事一夫的表面姐妹。若论荼姚和洛霖的关系,她们又是政敌,各有各的立场。若论及往事,长琪师门都因为牡丹芳主而死,她和花界有血海深仇,和花界少神,亦是不共戴天之大仇。
长琪虽然不忍心伤害锦觅,却也实在对她露出不什么好脸色。锦觅和她打着招呼,她不仅一语不发,还反客为主走在锦觅前面。
洛霖在一边愠气,风神临秀见状,小声对洛霖道:“师兄,大长侍是锦觅的救命恩人,何况,觅儿也从未在意过这些虚礼。”
长琪和水神风神打了招呼,便带着沅灏和临秀拉起了家常,顺带着挑了个背风朝阳好地方,把鼠仙扔在了洛湘府。
临秀和长琪聊着,长琪也顺坡下驴,自顾自和临秀说话,也不理会锦觅。
锦觅察觉气氛不对,道:“爹爹,临秀姨……琪琪,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长琪睨了锦觅一眼:“锦觅仙子如今是洛湘府的千金小姐,又是日后的夜神妃,怎么就这般不知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