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单膝跪地,拱手平推:“参见大长侍!”
暗卫本就在暗处,对这天界的官位变动知道得慢,况且这一波暗卫被派出去的时候,天界刚刚换了大长侍没几天。是以,这帮暗卫还以为,九重天大长侍仍旧是鸣岐。
鸣岐并没有戳穿自己已经不是大长侍的事,而是顺着这个身份,审问了暗卫一番,得知了簌离在这洞庭湖私蓄甲兵的事。
区区三万水兵,一半老弱,想要对抗天界百万精兵,无异于蚍蜉撼树。
简直痴顽可笑!
鸣岐手一挥,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暗卫便已隐去身形。
有其他人的气息……鸣岐四顾,却只看见一个小孩上来。那孩子年岁和沅灏差不多大,或许比沅灏更大些,瘦得不见形,唯独一双眼睛,像是雪山上的融水刚刚化开,清亮又干净,却带着几分寒气,透着防备。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鸣岐听见鲤儿问她,蹲下身。
鲤儿见状,不由得提防地后退半步,又问了一句:“你是仙女吗?”
“……仙女?这称呼可不算好。”,鸣岐微笑着,用哄沅灏的态度哄鲤儿,“我叫鸣岐,你叫什么?”
“鲤儿。”
鸣岐点点头,便听鲤儿继续问她:“明奇?是明晓天下奇闻的明奇吗?”
鸣岐嗤笑,摇了摇头:“我不仅明晓天下奇闻,还明晓地下和天上的奇闻。”
鲤儿刚刚学认字,正是逢人便掉书袋的时候,此时正看着《论语》。
她本就无意告诉鲤儿真名,便拿起鲤儿看的书。
是《论语》。沅灏和鲤儿差不多大,四书五经百年前便已背得烂熟,现在已经开始修习天界的功法了。
鸣岐慨然,将书原封不动递给鲤儿,鲤儿伸手接过,面上却未动,仍然看她。
“其实……我看不懂。”鲤儿道。
鲤儿的童年和润玉也是同病相怜,都是被同一个人折磨。润玉被簌离折磨,是因为他是龙;而鲤儿被簌离折磨,是因为簌离疯了。
簌离只是把书丢给鲤儿,并不教他;彦佑还没有回洞庭湖,也来不及教。
没有被好好爱过的孩子,只需要一点点爱,便足以让他感到温暖,并且愿意倾尽所有去回报这份温暖、留住这份温暖。
鲤儿看着鸣岐,却不见鸣岐开口说话,鼓起勇气开口道:“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呢!”
“名字不过给人称呼而已,不必纠结。”,鸣岐微笑答道,说着拿过了鲤儿手中的书,“你若是真想唤我什么……我教你读书习文、为你解惑,便称我一句‘鸣先生’吧。”
鲤儿见鸣岐朝自己微笑,心下也放松了些。
“可你是女的呀,怎么可以叫先生?”
“先生二字,乃是达者为先,师者之意,并无男女之别。我既为你解惑,还担不得一句‘先生’?”
鲤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明……是日月明的明吗?”
鲤儿只认得日月明这一个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