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霓回吴山居时,阿宁已经走了。
“你说,阿宁手里的两盘录像带,一盘是某个男人在地上爬,另一盘是那个男人对着镜头。”安霓紧锁眉头,“而且那个男人还长了一张与你一模一样的脸?”
“是啊!”胖子替吴邪回答,心有余悸地拍着大腿:“你说吓不吓人,当时你是没看到,吴邪那小脸煞白煞白的,直呼不可能。”
“这世上除非双胞胎,否则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人?”吴邪也不敢相信:“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比如说篡改了原本录像带的内容?”
“别想了,不管录像带里的人到底是谁,既然以你的名义寄给阿宁,就说明这个局是为你组建的。”安霓倒有不同看法:“你手里那两盘,应该也是旁人以张起灵的名义寄给你的。”
“没错!”胖子赞同她的观点:“你呀就留在杭州,仔细捋清思路,寄录像带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胖爷我接了个活儿,得回北京了。”他垮起包,挑眉道:“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唰——”
安霓剑刚出鞘半分,胖子已溜到了三米开外:“别谢我,就等着喝你们俩喜酒呢!”
“胖子!”
什么夫妻不夫妻的!他人都没追到手!
有你们这些拖后腿的,下辈子也追不着!
安霓没动真格,名贵宝剑随意往小舟制成的沙发上一丢,叹气道:“下回再见着他,非撕了他嘴不可。”
每回都这么说也没见哪回真动过手。
吴邪好笑道:“对了,你刚出去干嘛了?”
“买菜。”安霓示意他往茶几边看:“你个黑心无良小奸商愿意吃泡面,我可不想虐待自个的胃,今晚上做饭吃。”
“好诶!”王盟坐在电脑前欢呼鼓掌:“小神仙你可不知道,我这舌头天天吃泡面,都快吃失灵了,连水都喝不出来味道了。”
吴邪瞪他:“水本来就没味道,况且泡面不好吃嘛,小神仙亲自下厨……”
“得得得。”安霓连忙打断他们俩无意义的争论:“别吵了,不嫌我头疼。”
小神仙发话,哪怕是吴山居当家老板也得保持缄默。
店里当下唯一的收益,便是小神仙每月出四千块,租的客卧,看在这位老板自带打手、保镖、厨师、外科医生、鉴别古玩真假等各项功能份上,那必须得供起来,无有不从啊。
吴邪闭紧嘴研究录像带,安霓坐到靠窗边的榻榻米处,倚着日光悠闲看书。
花开两枝,各有所表。
张起灵在巷子里与尾随一路的男人交了手,那人身手比他弱几分,不过并无恶意,两人皆留了余地。
方才打斗时,他的外套口袋塞进了某样东西。
张起灵伸手摸出一张薄薄的名片:齐格隆咚锵 盲人按摩,齐达内,持证按摩师。
底下还有两行小字,分别是地址与联系电话,看样子离吴山居不远,同在河坊街。
不过……
安霓给他留的银行卡好像也被摸走了。
追到黑瞎子按摩摊位时,他正在给街坊邻里按腰椎:“磊叔,您这个腰可不得了,平常久坐不起吧,腰肌劳损,摸着像七十岁多岁,可得好好保养保养。”
磊叔不满:“怎么说话呢!别看我一头白发,今年三十七。”
黑瞎子嗤笑一声,重重摁着腰椎:“还三十七。”
磊叔连声喊疼,麻溜爬下按摩床:“不按了!不按了,我怕疼。”说罢丢下一张绿色钞票,扶着腰走了。
“虚胖,一按一个坑。”
黑瞎子摸起钱,对着光验了遍真假,回身坐在按摩床上,对抱臂坐在椅上等待的张起灵问道:“老板,想按哪?”
张起灵默不吭声。
他不按摩。
没点幽默感,黑瞎子起身,双指捏张印有裘德考字眼的名片,正色道:“青海格尔木,老外夹喇嘛,去吗?”
裘德考又一次得知了他们的行动。
张起灵思忖两秒,古怪而修长的食指、中指夹住名片,这便是答应了。
黑瞎子嘴角刚挂上笑,又迎上他抬起的手掌。
他一脸纳闷:“干嘛,这不给你活儿了嘛?”
张起灵冷声道:“银行卡。”
安霓给的,不能丢。
我靠,这眼神有杀气。
黑瞎子顿时换了谄媚的笑,忙不迭掏出银行卡递上:“害,我这脑子不太好使,一时间竟然忘了。”他竖起手掌发誓:“当时顺手拿的,绝对没有别的心思!我保证!”
张起灵冷冷扫了眼他,起身离去。
你的保证,不太靠谱。
“???”
读懂哑巴眼神的黑瞎子在他身后喊道:“我哪里不靠谱了!”
长腿迈开,几步走到张起灵身旁,微微垂头,姿势潇洒地抽出按摩的名片,“有空来体验体验我的按摩店,还有很多特殊服务哦,保证靠谱~”
从头到尾只说过三个字的张起灵瞥他一眼,径直离去。
“真是人如其名哑巴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