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道上的人称一声黑爷。”阿宁自后方绕过来,替他介绍:“他和张起灵都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顾问。”
吴邪惊讶地打量黑眼镜,就这吊儿郎当的奸商也能当行动顾问?
不对,他可是赤手空拳单独闯进疗养院,在禁婆眼皮子底下拿到了东西,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人不可貌相,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过闷油瓶竟然选择了阿宁而不是他和安霓。
他不服气。
“小哥给你们做顾问?凭什么呀?”
这话问得,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两位可是明码标价,你三叔请得起,我就请不起了?”
阿宁挑眉:“如今道上素有南瞎北哑中神仙三大筷子头。根据传言,吴三省用自家侄子的美色许诺,揽下小神仙未来十年内保吴家盘口生意太平。我看小神仙对你嘘寒问暖,寸步不离贴身保护的样子,果然是真。”
昨晚上小神仙调戏他的场面,一车人全看见了。
安霓抱剑冷冷瞥她一眼,没澄清。
“我和小神仙的关系用不着你多担心。”吴邪顿时来了底气:“你可以用金钱聘请小哥,但你永远无法改变他的立场,没办法让小哥像小神仙一样,永远、无条件的陪我做任何事情。”
吴邪重音强调‘无条件’三字。
他了解闷油瓶,哪怕是敌人,只要有求生之心,他都会去救。
同样,他懂善恶辨是非,把刀架在脖子上,也绝对不踏过底线。
安霓不一样,她哪怕自身并不愿意,只要吴邪意念坚定地下达命令,也会毫不手软地收割他人性命。
源于相信吴邪的本性善良,安霓永远无条件的听从他的指令,这样的情感厚度除了安霓还有谁能给他?
这,就是小神仙和闷油瓶的不同之处。
她早就领会过这句话的真正涵义了。阿宁讥讽道:“那就祝你不要从握刀的人,变成被刀主宰命运的猪羊了。”
“乌老四,快点!”
阿宁越过他们三人,走向帐篷。
“她骂我是猪?”吴邪不敢置信地指着鼻子。
黑瞎子含笑拍拍他的肩膀,晃悠悠跟上。
安霓捏住他的食指,宽慰道:“等会儿帮你骂回来啊。”
不就一时打嘴炮落下风了嘛。
吴邪原地转了两圈,决定不和阿宁一般见识:“不过,这是哪儿?阿宁他们又要准备什么行动?”
安霓眼尖看到个熟悉的高加索人:“看那。”
“老高!”这不是从天宫里幸存出来的那一批人嘛,吴邪笑道:“这次你也来了呀。”
老高拎着队医落下的医药箱,他普通话略带口音:“是啊,super wu(阿宁给起的外号),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次是去哪儿啊,声势如此浩荡。”
老高拍拍他:“沙漠,塔木陀,老板要让我们去找传说中西王母国的都城塔木陀~他相信西王母宫就在那儿。”
塔木陀?!
吴邪听得目瞪口呆,他刚从陈文锦的笔记上得知这个地方,阿宁他们已然准备好了物资,蓄势待发了。
“怎么了?”老高看他脸色奇怪,就问道:“你脸色变得有点奇怪。”
是吗?吴邪摸摸脸,被吓得吧。
安霓在旁胡诌:“早上没吃东西,他低血糖犯了。”
“是啊。”吴邪掩饰了下,边跟着他走边问:“塔木陀要怎么去啊,传说中的地方很难找吧,你们去那干什么?”
“去干嘛我就不知道了。”老高下意识放低了声音,看着阿宁的背影,有所忌惮,轻声说:“我们得先去看看他们从疗养院带出来的东西。”
那个盒子。
吴邪与安霓对视一眼,跟在黑瞎子后,踏进营地中央最大的那顶白色帐篷。
纯白环保面料的帐篷简洁大方,采光良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此外桌椅、柜子等皆是老式藏式家具,白发盘在发包里的老太手持转经筒,嘴里呢喃念着什么,身旁站着两位藏族人,左边的男孩从五官来看,大致是老太太的血缘至亲。
安霓站到张起灵身旁,他再过去是阿宁和老太太右手边的女人,吴邪左侧则是黑瞎子和藏族男孩。
见到新来的人入门,老太太端详了安邪二人几眼。
阿宁打开放在桌面上的红色扁平盒子,里头的青花圆盘缺了三分之一。
黑瞎子好心向一脸懵然,不在状态的吴邪解释:“这个老太太就是当年陈文锦考古队的向导。”
“她叫定主卓玛,这是从疗养院拿出来的瓷盘。”
这些吴邪知道,笔记上记载了陈文锦考古队当年的行动轨迹。
他们自敦煌出发,在柴达木腹地请了位藏族向导,经过大柴旦,在进入察尔汗区域后再也找不到进去的路,向导与他们在一座盐山的山口分离,考古队继续向前,去寻找传说中的塔木陀。
塔木陀,又叫塔尔木斯多,意为雨中的鬼城,传说中只有大雨的时候才会出现。
听完黑瞎子的讲解,吴邪追问:“后来呢?”
黑瞎子耸肩:“没人知道,现在这老太太就是唯一的线索。”
安霓沉默听着,心想吴邪装得挺真实,笔记分明写着考古队在二十四万平方公里的柴达木盆地走了三个星期,最后走到哪里,那儿是不是真正的塔木陀,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