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主人。”由两个圆形堆叠而成、长着金属臂的二号家政机器人杵在门口，电子眼蓝灯如水波般闪烁，“今天过得愉快吗？”
林凡把公文包和西服外套挂在它的金属手臂上：“愉快，你呢？”
它拿好东西就转身走了，边播一小段欢乐颂边喜气洋洋道：“非常愉快，主人。”
小复式的一楼没什么隔断，进门走两步就能看见餐厅。陆柯燃已经从桌边站起来了，等她走近，礼貌道：“凡姐，你回来了。”
“嗯。”林凡道，“今天在家还习惯吗？”
陆柯燃道：“习惯。”她跟林凡短暂对视后便把眼神移向厨房，“菜快好了，洗洗手就能吃。”
她努力想显得平常，但还是给林凡看出窘迫。
“早上出门有点儿急，忘了跟你说一声。”为了显示适当的亲切，林凡示意陆柯燃坐下，走到她身边，顺势扶住椅背，垂眼看着她道，“旋龟有这里所有房间的开锁权限，你有需要都问它就可以。其她的，车钥匙这些它也都知道地方……你拿到驾照了吗？”
陆柯燃先点头又摇头：“拿到了，但没怎么开过。”
林凡道：“那行，等开学我派……陆柯燃？”
陆柯燃把脸偏了过去，相当短的时间内额上就渗出点汗，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尖，眼睛闭得很紧，压倒了一大片长睫毛。
林凡很快意识到什么，迅速收回手退开，收敛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抱歉。”
陆柯燃也起身走开了些，但脚步不稳，被桌腿绊了一下。
“小心。”林凡又上前几步将她扶住，一手环着陆柯燃贴着桌沿的后腰，另一只手抓着她肩膀。
“抱歉。”松手后她又说。
陆柯燃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明明是林凡粗心冒犯，她却看上去比林凡还要不安，连声道：“没事……没关系，这是我的问题。”
这个开头实属糟糕，即便并不打算跟陆柯燃建立多么深厚感情的林凡，也在责备自己的大意。
有心再安慰她，但林凡觉得自己还是去冲个澡换身衣服比较奏效——公司alpha居多，自己站在陆柯燃面前，相当于十数人的剂量，便朝楼梯走去：“你先吃，我马上下来。”
饭前有这一出，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没再强行找话聊，安安静静吃了顿饭。
倒是饭后的气氛好了很多，林凡身上只剩下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又压抑过，焦糖海盐的气味非常浅淡，在心情舒缓时几乎没什么攻击性，陆柯燃跟她相隔三人距离在沙发上坐着，超离子屏上播着财经新闻，林凡看得认真，陆柯燃也跟着慢慢看了进去。
没想到播到中途，突然开始插播昨天两人的婚礼。
出外景的主持人神情和语调都严肃正直，内容却八卦得很：“……抛开两家财团不提，新婚omega年仅十八，而alpha方正是近日上市不久的亚泰证券最大持股人，加上六岁的年龄差及新婚omega准高三生的身份，这次婚礼也在oukm上引起了前所未有的热烈讨论。”
突然被cue的陆柯燃：呆滞。
她用余光瞥眼林凡，人家换上家居服后整个人放松了很多，正襟危坐，神色未变，还是那样看一会儿啜口咖啡，仿佛被八卦、财经、时事新闻和各大报纸及社交网络拉出来鞭尸再鞭尸的人里没有她。
陆柯燃偷偷撇嘴，大人总爱装模作样。
可林凡还真不是装模作样——林氏跟陆氏要的就是这种强强联合、广而告之的效果，如果低调结婚、秘而不宣，那就跟不结没有两样了。
但坐在一边的omega显然有些不适应，林凡下班后松弛的神经逐渐紧绷，甚至心跳也微微加速，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是陆柯燃在无意识间释放紧张的信息素。
omega放出带有求助性质的信息素，alpha就开始生出保护欲——啧，这动物一样的本能。
林凡不动声色地往边上坐坐。
等到新闻播完，天也完全黑了，屋里的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她又要了杯咖啡才开口：“这个会对你有影响吗？”
“这些新闻。”看陆柯燃愣着，林凡道，“上学后会有影响吗？”
她觉得陆柯燃显然很在意，却没想到陆柯燃下意识就说：“应该没什么。”
陆柯燃上的国际高中，校风相对普高确实宽松很多，但结婚还是头一回，她说不好。而且休学一年，复学后跟的是下一级的班，同学都不认识，老师也是，其实陆柯燃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是吗？”谈话没朝预期方向进行，林凡的安抚就无从开口，最后只能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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