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浑身的气势就让她看上去不是一个亲切的人，如果非要陆柯燃形容，她宁愿先用上庄重，其次才是飒丽。
她的发情期来得比多数omega要早，而家里一个alpha父亲、一个beta姐姐，两个人是不同层面上的粗神经，压根没准备，陆柯燃食欲不振近一周，到最后没力气起床时，他们还言之凿凿地认定是流感。
同样一无所知的陆柯燃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干熬了两天发情期，期间家里一点没有避讳其她alpha或omega访客上门，不同味道的信息素在别墅里横冲直撞，等陆柯燃“病”的一口饭都吃不下了，家里的退烧药也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后，家庭医生才被请上门。
那时她的信息素还没来得及释放，就先被吓得缩在了性腺里——性腺也发育缓慢，颈后那一块皮肤摸上去触感比别处薄些、软些，到最近这两个月，才有一点香味逐渐冒头。
只有她自己在浴室的时候闻过，隔离贴被扯下来，那点甜蜜的味道就盈满了鼻尖。
陆柯燃在分化伊始就受过充分的惊惧，一开始陌生的alpha气味让她没法出门，到后来，面对任何一个属性为A的个体，她都习惯性地退让。
遑论仅见过几面的林凡。
她的信息素那么霸道，人走了，家政机器人做过几遍扫除，味道还久久停留在这间房里，陆柯燃得出去躲躲，等到下午才淡些。
——
时间不早，大致了解过彼此的作息，两人一起上楼，互道晚安后，就各自进了卧室。
陆扬白天要上班，到这会儿才有空联系陆柯燃。
她转了oukm上面讨论“同桌cp”的帖子给陆柯燃，陆柯燃没打开，只动动手指回复了两个字：无聊。
陆扬：哪里无聊？怎么我就觉得好有聊，林凡姐下班了吧？你们聊什么了？
陆柯燃：没聊什么。
“你别叫得那么恶心……”陆柯燃忍不住又发一条。
陆扬：虽然我的身份是尊贵无比的大舅子，but请记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后请问我亲爱的美眉，新婚第二晚，脱敏疗程进行到了哪一步？
陆柯燃脸烧了烧：滚蛋。
陆柯燃扣了手机，那边林凡刚接起林悦华打来的电话。
“吃了吗？”林悦华惯例一问。
林凡惯例回答：“吃了。”
“燃燃呢？”
林凡道：“也吃了。”
“……”林悦华道，“我问她在哪儿，你们没睡一起？”
这回轮到林凡无语：“我们为什么要睡一起？”
林悦华看好戏似的笑道：“开学不剩多少天了，反正你抓紧时间。”
她妈这话怎么听怎么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林凡防着又要惨遭羞辱，张了张嘴，最后没跟她一般见识，：“知道了。”
“真知道还是应付得知道？”
林凡：“挂了。”
“好了。”林悦华道，“刚住一起肯定要磨合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得慢慢习惯，孩子小，你别给人家气受。”
“不会。”
想着陆柯燃看了新闻后就垂头丧气的样子，林凡道：“婚礼的通稿要发到什么时候？”
“过段时间吧，等标书下来。”林悦华道，“怎么了？你有麻烦？妈想着你上班也不见什么人，又不是明星，过了这阵就好了。”
以前林凡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林悦华再怎么喜欢陆柯燃，也不能做到完全站在陆柯燃的角度想问题，自然就忽略了。
“您知道她快开学了，到时候学校谁见着她都指指点点，就算没恶意，人也难受。”林凡道，“差不多就行了，竞标还是看实力，跟舆论没多大关系。”
林悦华被提醒了一句，立刻应道：“知道了，诶……陆家那边没说，我就也没想着这茬儿，妈知道了。”
“闺女早点睡，妈贴个面膜也睡了。”
“嗯。”林凡挂了电话。
又处理了会儿工作，再抬头已经过了零点。没有一个机器人在身边，林凡离开工作台，刚想去倒杯水，就看见旋龟的电子眼在黑暗里闪着水蓝色的灯。
“旋龟？”
“……凡姐。”没想到出声的是陆柯燃。
系统检测到声音里不带什么睡意，感应灯就开了一个不太刺眼的亮度。陆柯燃穿着睡衣，手里拿了个水杯，跟在旋龟身后。
“我出来倒杯水。”
林凡道：“我也倒水。”
她看着刚从陆柯燃卧室出来的旋龟：“它在你卧室？”林凡皱眉道，“不知道当初怎么写得程序，话多又黏人，你睡你的，别惯它的毛病。”
“不是，是我让嘟嘟进来的。”陆柯燃怕黑，昨晚醉了还好，今天清醒着，在这个不熟悉的房间里是无论如何没法一个人睡的。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管家机器人，已经工作了一个白天，现在还要陪她，也许林凡会担心，所以解释道，“我房间有电源，不妨碍它充电。”
林凡听完，顿觉槽多无口。
自打更新了系统，旋龟就开始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暗戳戳起了一个又一个，都被林凡驳回。更新的这个系统又不太稳定，经常丢失写入片段，比方说三年前换电池那次就忘了，总认为自己体内的电池还是出厂时那块，继而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时常溜达一圈就回去噗嗤一声把屁股插在电源上不动了。
林凡跟她掰扯不清楚，索性放置处理，没想到骗了老实人陆柯燃。
老实人陆柯燃：姐我倒好水，先回去了。
林凡：好。
老实人陆柯燃：嘟嘟的电池该换了，我明天待着也是待着，要不我带她去？
林凡：没事，让她再耗几天。我在试验这块儿电池的最长寿命。
陆柯燃：好……好吧。
——
说是先回，陆柯燃到底在门口等到林凡泡好一杯咖啡。
时间是真不早了，林凡熬惯了，但陆柯燃在她面前是个小孩儿，这会儿还没睡就太不正常。
“住得不习惯吗？”
“没有。”
陆柯燃回答得很快，又下意识垂下点眼睛。
林凡露出了回家以后的第一个笑容，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转瞬即逝，但眼里的温和是真的：“不习惯是正常的，环境总要慢慢适应。”
陆柯燃也换了衣服，一身规规矩矩的浅灰夹淡粉格子的青少年宽松睡衣，肩膀单薄，洗过后随意吹干的头发软蓬蓬地搭在额前，睫毛被昏黄壁灯照得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又好像有些落寞的孤单。
闻言她抬起头，冲林凡点了点头。
相处的几个小时内，陆柯燃一直在想怎么扮演一个新婚伴侣的角色，又加上双方都知道这个角色是假的，因而更费力气。
她这时候点的两下头，才终于像个孩子，面对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alpha，她有些迷茫，多的是惶恐。
夜色很容易催生心软，林凡拿开些端着咖啡的手，另只手轻轻搭在陆柯燃肩上：“关于婚礼的新闻很快就不再有了，等你开学的时候，应该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再关心了。”
被碰到以后，陆柯燃原本瑟缩了下，然后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听完后反而愣了愣，呆呆道：“好的。”
“好。”林凡比她高出许多，陆柯燃站直了才姑且能到林凡肩头。她稍再向前靠近些，搭在陆柯燃肩头的手摸到后脑，便完成一个几乎没有触碰的拥抱。
林凡没有停留，很快松开：“这样可以吗？”
陆柯燃的脸红得厉害，开口时耳根也开始发烫：“可以。”
“那我们就这样慢慢来。”暧昧的身份，加上暧昧的举动，害臊的不止陆柯燃一个，林凡低道，“晚安。”
陆柯燃：我的信息素只有我自己闻过
林凡：嗯，蜂蜜柚子的味道
林凡：我的信息素非常温和，非～～～～常温和
陆柯燃：霸道！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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