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逃跑的鸾落,祝以山不屑的笑了。
祝以山幽冥,带回来。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冲了出去,甚至直接一跃跳下了城墙。
鸾落我要!活下去!
鸾落咬紧牙关,抱起衣裙就是没命的跑。
幽冥你跑的真慢。
他嫌弃的拎起鸾落,又提了速度。
城墙上的祝以山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拳捶到了墙上。
祝以山幽冥……
他恶狠狠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鸾落你,你为什么帮我?
鸾落声音颤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任谁都不会想到,暗卫还会叛变。
幽冥我本就是属于主子手下的人,只不过那时候出了些状况,主子应当是把我忘记了。
幽冥不过您和主子大婚的时候,属下还在场呢。
幽冥故作轻松的说着。
他只想让鸾落心情好一点,主子已经没了,他不能再让主母出事了。
鸾落你叫什么?
幽冥属下幽冥。
鸾落当初为何不救下你的主子?而是我?
鸾落有些激动的质问着。
幽冥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
幽冥如若刚才属下出手救了主子,那么属下已经死在了祝以山的剑下,主子依然会死,而你也会被带回去。
幽冥可如今不同,您至少知道逃跑,属下追出来的过程中,刚好可以救下您,这里离北鸢国不远,只要逃过这里,您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幽冥至于报仇与否,等我们活下来再说吧。
鸾落沉默不语。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被一辆马车拦了下来。
幽冥拔出剑,挡在鸾落身前。
有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马车没有车夫,竟也能挡住他们的路,幽冥一脸严肃的看着这驾马车。
没一会,马车里传出一声叹息。
一双玉手轻轻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异香和烟味,这两种味道并不冲突,甚至有点好闻。
车里,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拿着烟斗,慵懒的躺在那里,头朝下,露出傲人双峰的半山风景。
花无邪鸾落。
她轻轻吹了口气,烟圈一点点消散。
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鸾落二人。
花无邪奴家听说,苏长锦有一妻,长相还不错,就是人单纯了点。
花无邪就是不知道这是单纯,还是单蠢呢~
她轻蔑的看了眼鸾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花无邪哈哈哈,看看这和小要饭花子一样的人,长锦啊长锦,这就是死了都在心心念念的姑娘啊。
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有那么几分薄凉。
鸾落站在幽冥身后,歪头才看的清这个女人。
她想了好一会。
鸾落花无邪?
花无邪呦,竟然认识奴家,真是奴家三生有幸。
不屑的声音让鸾落听得心烦,下意识的皱眉头,便不再看她。
幽冥大姐头,不知有何贵干?
幽冥将剑收起,对着花无邪行了个礼,问道。
花无邪拍了拍一边的空位。
花无邪小丫头上车吧,边境不是你想过去就过去的。
没理会幽冥,花无邪单手一撑,让自己坐着端正些,可还是和没有骨头的美人蛇一般靠在一边。
她见两人没人动,挑了下眉,扔出去一个东西。
幽冥想也没想就接了下来。
一个黑纱斗笠。
花无邪要不是长锦生前委托,你们以为你们也配让奴家来接?
她笑得越发妩媚,抽了口烟,便不在说话。
信不信由他们,反正这个忙她也帮了,以前的恩……她算是还了。
鸾落不配。
鸾落低下头,轻声回着。
她拽着幽冥的袖子,走上马车。
鸾落你驾马吧。
她神色淡淡的对幽冥说了句。
现在的她,就像个疯子。
更像一个沉寂在安静世界里的疯子。
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如今却平静的如同死寂的枯井。
花无邪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花无邪要不要当奴家的义妹?奴家和长锦有些交情,既然选择帮他的忙,那奴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看,当如何?
鸾落抬眼。
鸾落好。
淡淡的果香充斥着整间屋子,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入眼的是一张四角桌,桌上放着一根笔一本书,一个小茶壶和几个小巧的杯子,一旁还有几把简易的竹椅,房间被画着竹子的屏风隔开,里面是内室,只有一张小床,上面还有一床棉被,而另一边,一把古琴被立在一个书架旁。
书架前,站着一个身材萧条的姑娘。
姑娘梳着丱发,身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没有丝毫绣花,朴素又不失干净。
她生的美,却不爱笑。
唇不点而红,肌肤如玉,只是那双眼睛,没了光。
幽冥主子,少理寺卿来了。
鸾落合上书,随手放在书架上。
鸾落让他进来吧。
如今的鸾落应称呼为左念锦了。
白玉鸾……左小姐。
左念锦嗯,坐吧。
鸾落给他倒了杯茶,示意幽冥也坐下。
幽冥哼哼两声,倒也是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现如今的鸾落,名为左念锦,左家二小姐。
而左家是花无邪手下的一个分支小势力,主要掌管一些银钱,说重要也不是很重要,说不重要,却又不能舍。
所以就给了鸾落当栖息地。
白玉左相一行人把国库掏了个半空,如今北方爆发天灾,皇帝没有处罚左相,也就是想让左相填不上这块空缺,如若不出意外,左相家里的库房,应该是这南羌国最富有的地方了。
白玉抿了抿茶,继续。
白玉而这粮食,被拿走了一半多,怕是左相私底下有所动作,只是这皇帝还没察觉。
这就是今日朝堂上的事,白玉没有隐瞒。
少理寺卿今年二十六,当年进京赶考的时候在山外出了意外,刚好那会左念锦前往京城,也要路过那里,刚好碰见了遇难的他,顺手让人救了下来,不过这人确实给力,省了她不少力气。竟真的高中状元成了朝廷命官,假意投靠右相,暗地里却成了左念锦的手下。
左念锦一笑,那笑意里有着数不尽的讽刺。
左念锦他会察觉不到?当初串通左相害死夫君的时候,他就用了同样的法子,如今左相的动作和当初一样,他怎会察觉不到左相的用意,等着吧,不出三日,他就会广纳后宫,而右相一派怕是可以站起来了。
她捏着茶杯的手不停的用力,关节骨都在泛白。
白玉的眼神扫到她的手上,然后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主子的事,他无权过问。
当年的事大伙也只是听到了片面之词,虽然百姓知道苏将军无辜,可更多的是把鸾落当成祸国殃民的妖女,不然怎么会让一位君主和将军大打出手。
虽然他听到这时,只是觉得君臣之事怪到一个女子头上……但当他认识了鸾落之后,听了她嘴里的故事,他才知道,有时候吧,百姓真的是明察秋毫。
左念锦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说话,反正他怎么想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她又不会掉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