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

青莲寺的废墟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麓夜绵踩着断裂的经幢残骸，脚下不时传来"咔嚓"的脆响——那是被岁月风化的佛骨碎片。她腕间的银铃微微震颤，在寂静的废墟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应该就在这下面。"玥城欢站在一处坍塌的殿基上，冰魄剑插在身前。剑身泛着幽蓝的光，照亮她苍白的脸色。自从寒潭归来，她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只有左胸处贴着逆鳞的位置偶尔闪过一丝金光。

宋青用剑鞘拨开一堆瓦砾，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地砖："宗主，这里有个图案。"

三人围拢过去。地砖上刻着朵半开的莲花，花蕊处有个不起眼的凹槽。麓夜绵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母亲留下的莲子："会不会......"

莲子刚接近凹槽，就自动吸附上去。地砖无声下沉，露出条幽深的阶梯。霉味混合着某种奇异的檀香扑面而来，阶梯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十步就嵌着一盏长明灯，灯油已经干涸，灯芯却诡异地亮着幽绿的火光。

"是鲛人脂。"玥城欢指尖凝出一滴水珠弹向最近的火苗，火焰"嗤"地窜高了三尺，变成温暖的橘黄色，"至少燃了三百年。"

随着火光变化，地宫深处传来"咔哒"的机关转动声。宋青刚要迈步，却被玥城欢拦住："等等。"她剑尖轻点第一级台阶，石板立刻翻转，露出底下泛着寒光的尖刺。

"师尊的风格。"玥城欢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他老人家最爱机关术。"

三人小心避开陷阱，沿着螺旋向下的阶梯走了约莫一刻钟。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渗出细密的水珠，在火光映照下像无数只眼睛。麓夜绵的银铃震颤得越来越厉害，到后来几乎要脱手飞出。

"到了。"玥城欢突然停下。

阶梯尽头是扇青铜门，门上浮雕着九龙夺珠图。这扇门与寒潭那扇不同，这九条龙的眼睛完好无损，龙珠位置却空着。玥城欢从怀中取出那片逆鳞，嵌入空缺处。

"咔嗒——"

门开刹那，刺目的金光扑面而来。待视线恢复，三人看到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座水晶莲台。莲台上方漂浮着本玉册，封面用金线绣着"太虚"二字。

"《太虚录》！"宋青惊呼，"传说中记载三界本源的天书？"

玥城欢却盯着莲台下方——那里跪着具身披袈裟的骷髅，头骨天灵盖上有五个漆黑的指洞，与青苔村孩童头骨上的如出一辙。

"玄苦大师......"麓夜绵轻声道。

骷髅突然"咔啦"转动头颅，空洞的眼窝望向三人。下颌骨开合，发出沙哑的声音：

"逆徒......终于来了......"

此时天边乌云密布，黑沉沉的一片，雷电像要穿破云层直击到地面。所有人都有些害怕了，但不只是害怕，有激动的，有看似恐惧却毫无波澜的，无论他们在何处，胜利也终将属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