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像

地宫穹顶崩塌的瞬间，血色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麓夜绵抬头望去，只见天幕中的圆月不知何时已变成暗红色，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仿佛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睛。

"三界壁垒开始松动了。"玥城欢撑着冰魄剑站起来，新生的神血在她血管中奔涌，每说一个字都有细碎的金光从唇边溢出，"《太虚录》里可说过这种情况？"

麓夜绵按住太阳穴，那些涌入脑海的古老文字仍在翻腾："月染朱砂时，三界门扉开......后面记载残缺了。"她突然指向天空，"你们看！"

月亮表面的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其中几条突然断裂，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虚空。更骇人的是，有东西正从裂缝中探出——先是布满鳞片的爪子，接着是长满倒刺的尾巴，最后是双琥珀色的竖瞳。

"应龙族裔。"宋青捂着肩膀的伤口倒吸冷气，"它们真的在试图穿越壁垒！"

地面突然隆起，五片逆鳞从废墟中飞起，在空中组成五芒星阵。每片鳞都射出金光，与月亮裂缝后的竖瞳相连。随着光芒增强，裂缝又扩大了几分，那只爪子已经能伸到人界这边，所过之处草木瞬间石化。

玥城欢突然按住胸口："它在召唤我......"她神血中的金光不受控制地流向逆鳞阵，"这些鳞片在吸收我的力量！"

麓夜绵一把抓住她手腕："别让它得逞！"银铃相碰发出清越声响，竟暂时阻断了金光外泄。她急中生智，将两串银铃分别系在玥城欢和自己腕上，"清心铃能隔绝感应！"

"没用的，小姑娘。"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长生大帝——或者说敖晟残留的意念在空气中凝聚成模糊的龙影，"你以为玄女霜华为什么把铃铛一分为二？因为完整的清心铃会......"

龙影突然被一道银光劈散。玥城欢的冰魄剑插在地上，剑身缠绕着金蓝双色流光："废话真多。"

麓夜绵却怔在原地。母亲临终前将银铃分开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那不是为了削弱力量，而是为了......她猛地扯下玥城欢腕间的铃铛："姐姐，接住！"

两串银铃在空中相撞，发出前所未有的清鸣。声波所及之处，五片逆鳞组成的阵法竟出现短暂停滞。更惊人的是，月亮裂缝后的竖瞳突然痛苦地闭合，那只伸过来的爪子也缩回去一截。

"果然！"麓夜绵眼睛发亮，"完整清心铃能干扰两界通道！”

就在此时，地宫深处传来"咔哒"轻响。玄苦大师的袈裟无风自动，从内襟飘出张泛黄的纸页——正是当年被玄女霜华吞下的《太虚录》残页！

残页悬浮到麓夜绵面前，上面的血渍突然活化，凝结成个半透明的人形。白衣女子眉心的莲花纹与麓夜绵如出一辙，只是面容模糊不清。

"娘亲？"麓夜绵伸手触碰，指尖却穿过虚影。

虚影没有回应，只是抬手点向月亮。随着这个动作，残页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

【破壁真解：应龙血为引，神裔身为舟，轮回笔为舵。然此法实为骗局，真解在此——】

后面的内容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只剩最后一行小字：

"夜绵，记住天水化龙时......"

虚影突然转向玥城欢，模糊的面容竟露出微笑。她做了个环抱的动作，玥城欢胸口的伤处立刻浮现出朵冰晶莲花。

"这是......"玥城欢惊讶地看着莲花融入自己体内，神血中的金光顿时稳定下来，"她在帮我平衡力量？"

宋青突然大喊："小心上面！"

月亮裂缝中突然探出数十条龙须，每根都缠着个模糊人影。那些人影发出非人的尖啸，仔细看去，竟都是历代失踪的水神族裔！最前面的赫然是玥城欢的师尊——寒潭老人！

"师尊？！"玥城欢的剑尖微微发颤。

寒潭老人的虚影睁开眼，眸中一片漆黑："欢儿......过来......"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应龙族......需要天水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