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月亭奴……
刚睁眼时还有些睡醒后的疲惫感,我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了身子。
身子坐的越直,太阳穴处便越痛,脑子里像装满了沉甸甸的铁。
楚弦月我这是怎么了?
亭奴应是那毒在作怪,我给你熬好了药,喝了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他将那碗褐色的还冒着热气的汤碗递给了我,声音像开春时林间流动的小溪,美好又温柔。
楚弦月好。
我伸手接过那碗,碗壁还有些温度,倒也不算烫手。
亭奴小心烫。
楚弦月知道啦。
我吹了几口气,将碗中飘出的缕缕热气吹散了些,这才沿着碗壁轻轻抿了一口试探了一下药的温度。
温热的液体顺从着流入我的口中,带着浓重的苦涩味,才喝了一小口,我只觉得我舌尖早已发麻。我微微皱眉,对这味道有些许排斥。
看出我小心思的亭奴轻轻一笑眼神中是不知名的温柔。
亭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青翎帝君还是吃不得苦。
言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块蜜饯,那甜腻味儿瞬间便透过空气飘入了我的鼻腔。
我依旧保持着喝药的姿势,眼神却在亭奴与他手中的蜜饯之间来回转动。不消片刻,我将碗重新放平,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倔强。
楚弦月看不起我是吧?
笑话,我都多大的人了?喝个药而已,还用吃这玩意儿?
楚弦月我今天就要证明我可以!
亭奴瞧我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强忍着一脸的笑,一句话也没说,而是频频点头表达了对我言语之间的肯定。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怕他一开口就暴露了他自己罢了。
我赌气般哼了一声,而后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碗一扬,嘴一张,我青翎帝君就是这儿最硬的骨头!
楚弦月咳咳咳咳……
碗倒是扬了,嘴也倒是张了,可惜的是我还未来得及全部咽下,就因着那浓郁的苦味,没忍住反吐了出来。幸而我动作迅速、反应敏捷,在吐的那一瞬间便用碗接住了那被我吐出的部分汤药。
药没喝完,人倒是被呛的可以。我拍着胸脯,难受极了。
亭奴的笑憋的也更加辛苦了。他扬了扬手中的蜜饯,故意问道。
亭奴真的不要?
楚弦月不要不要!
我将碗递还给了他,顿时恼极了。
楚弦月我要休息了!
说着我复躺下床去,一被子便蒙住了头,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来。
楚弦月你也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亭奴好,那你好好休息。要是还有不适记得告诉我。
亭奴还有,在未找到青翎剑以前,切忌使用法力。
楚弦月知道了。
他嘱咐了一大堆后才推着轮椅缓缓离开。直到听见轻微关门声,我才掀开被子,将头露了出来。
头痛的症状有轻微缓解,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了。我盯着床上方的床帐,颇有些无聊。
嘴中都是方才喝的那药的苦味,以至于我连口水都难以下咽。
青翎剑会在哪里呢?
我百无聊赖地想着。
细细想来,青翎剑还是同着罗喉计都一块儿消失的。现下已知罗喉计的心魂被封印在了琉璃盏中,如果罗喉计都当真复活,那么青翎剑会不会也会随之出现?
我大脑中做着各种猜想,可是眼皮子却越来越重,阵阵睡意瞬间向我袭来。
亭奴莫不是在药里放了什么助眠的药?我明明才睡醒一觉,为何又突然困倦起来?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堪堪浮现一瞬,我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