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诊脉的手,话中多了几分凝重。
亭奴青翎剑过于霸道,你现在已经无法控制它了。
亭奴若是之前在高氏山时,我所说的那个法子或许尚能一试,可现在……让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亭奴深叹了口气,眉心处是化不开的愁绪。
楚弦月若只此一法,博一把便是。
便是只有一成的几率,也要拼死一试。如何都是死,为何不为自己赌上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闻言,亭奴诧异地瞧了我一眼,但很快他便将其神色敛去,笑道。
亭奴我以为你还会跟之前一样……
无欲无求,顺其自然,不怕死,不求生。
楚弦月(笑)对也不对。
世间万物都在变,何况小小一个我。但无欲无求没变,顺其自然没变,不怕死、不求生亦未变,我只是多了一个放不下、忘不掉的人。
因为他,无论结果如何,都得拼死一试。
-
元朗不知途中遇上了何时,许久才见他带着亭奴的轮椅归来。
他回来之时我正在同亭奴聊着这些日子的趣事,所谓苦中作乐,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见状,元朗的面色不悦,只见他负在背后的手一挥,亭奴便被一只无形的手提到了轮椅上坐下,那力道实在大,轮椅被撞着往后推了不少。
离泽宫副宫主你可想到了什么法子?
他睨着亭奴,问道。
亭奴的后背被猛得一撞,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许久才缓过神来。
亭奴法子已经告诉了帝君,结果如何就要看帝君自己的造化了。
离泽宫副宫主你这是何意?
元朗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便是亭奴也不胜其烦起来。他没好气地说了句:
亭奴听天由命!
楚弦月……
我怎么突然觉得他不是在刀元朗,他是在刀我呢?
-
到底是不能听天由命的。自亭奴为我诊过脉后,便给我开了一副药方,一天喝三次,是固本培元、调理内息之用。
那药苦的吓人,是我此生喝过的最苦的药,一口刚入嘴中,舌尖便已经苦得发麻,咽下之后,不论是喉管还是胃里,无一不在散发着涩苦之味。
想用桃花酿压一压那即将把我腌入味的苦味,却被亭奴制止,并叫若玉之后不能再给我带桃花酿。询其原因,竟是喝酒影响药效!
楚弦月不就是药效弱了点吗?应该不会有何大问题吧?
亭奴问题自然不大,不过帝君原本只需喝上十日,饮了酒后便需喝上一月。
亭奴总是这般,用淡淡的语气说着令我心惊肉跳的话。我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亭奴是元朗所化,为何这说话风格愈发的像了?
楚弦月啊哈哈……那我还是听你的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点,速战速决的好。等这十日的药喝完了,我定要将桃花酿喝上个三天三夜!
若玉本是提着酒来的,见两人这般说着,便了然地点了点头,如何来的便如何走了。
只不过他方从房中出去,不过转了个弯,便撞上了严阵以待的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