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边离开，一行人便准备前去义庄验尸，桑禾逐渐觉得枯燥起来，一路上不是用妖术晃晃树枝，就是挑起落叶来。
好不容易抵达义庄，卓翼宸决定先去即将要出嫁新娘的齐府探查一番，看向一旁的桑禾，他扯了扯她的衣袖，“你与我一起去吧。”
“好不容易到了义庄，我不想走了。”桑禾垮下脸，“我真不该要什么令牌，倒不如在缉妖司休息呢。”
卓翼宸无奈，松开她衣袖向上握住她的手，“走吧。”
他看出桑禾已经觉得枯燥疲累，按着她的性子一旦遇到不感兴趣的事定然态度淡淡，万一再冒出什么惊人的话语，对尸体不敬，再让其他人误会。
他可以容忍一个生性冷血淡漠的狐妖偶尔出言不逊，并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
齐府。
“我说这老爷也太狠心了。”
“是啊，都已经这样了还坚持让小姐五日后准时出嫁。”
……
二人伏在屋顶，可以清晰听到负责搬运嫁妆的齐府侍从的言论。
桑禾忽然探出脑袋嗅了嗅，惊得卓翼宸按住她的肩膀向下，“小心别被发现。”
“有味道，诛妖法阵的味道。”她靠近卓翼宸，放低声音，“你仔细闻一闻。”
卓翼宸也仔细嗅了嗅，果真也闻到了那股味道。
二人跳下屋顶，又转移至齐小姐父亲所在房间听到了他与管家的谈话，离开之时，桑禾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你们人类重情吗？那老头子明知水鬼抢亲也要将女儿嫁出去，好像不是你们口中的重情。”
“人是很复杂的，从不可以偏概全，像你们妖一样，也是有好有坏的。”卓翼宸跟她解释道，看她随意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她也只是随便问问。
一个活了有万年的大妖，怕是早已经看尽世间百态了。
桑禾折过身来倒着走，与卓翼宸面对面，“那我呢？小卓，我算是好妖还是坏妖。”
坏妖。
卓翼宸几乎要脱口而出，将心底怨气全部发泄。
她就是一只坏妖，一只利用他蛊惑他，留在他身边，引得他心动深陷，却不管不顾的妖，表面多情最是无情。
“我知道了，在小卓心里，我是不是又好又坏。”桑禾莞尔一笑，转过身小跑几步，“我看到他们了。”
彼时的朱厌已经知道凶手是冉遗妖，并将这一信息告知了大家，桑禾闻言皱眉想了想，这才想起了关于冉遗的一切。
大荒是妖的世界，生活着无数的妖，各自安好或是彼此相熟，只是在离开大荒许久后，她也渐渐被人世繁华迷了眼，忽略了曾经的很多事。
“冉遗天生具有控梦的妖力，可以让人安睡。”朱厌解释道。
一旁的白玖瞬间来了精神，“可以控梦？那我是不是可以天天都做着当神医的梦，不用醒过来了？”
“美梦都是我们心愿的倒影，但却是水中之月，一味沉迷那可不行。”文潇浅笑，轻声道。
“可这世间啊，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追逐不到天上之月，对于他们来说，水中月影，即使虚幻，片刻拥有也已经足够。”朱厌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呢，有一些人，从来不靠做梦，而是脚踏实地，真才实干，比如说——”
他的动作明晃晃的指向自己，却被白玖抢白答是小卓大人。
桑禾噗嗤笑出来，看了眼被夸赞的卓翼宸，“我很赞同小玖所说，朱厌你也说了嘛，是有一些人，咱们这些妖就不要乱掺和了。”
“……”朱厌撇嘴，“咱们妖……我可没听出来你跟我是一边的。”
“不过确实，小卓他从来不做梦。”文潇看了一眼卓翼宸，似是也有些疑惑。
桑禾赞同点点头，“这个倒是真的，所以我有时候就用幻术让他进入到我的幻境，四舍五入也算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卓翼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抓了桌上的饼塞到桑禾嘴里，“阿禾，吃饼吃饼，你不是说好吃的食物你就会吃点，这个就很好吃。”
这只笨狐狸，她用幻术是想做什么她自己不清楚吗，每次拉他进的幻境尽是些暧昧旖旎的氛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众人看破不说破，倒是文潇及时转移了话题，盖过卓翼宸的窘迫，“小卓，你们在齐府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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