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小山神时，桑禾和大荒的一只狼妖打了起来，斗的筋疲力竭也没碰出个一二三来，她恐再待下去就会被离仑发现她悄悄回了大荒，于是想偷偷去往人间，可没有白泽令的许可，他们是不被允许去往大荒的。
桑禾盯上了那坐在昆仑神庙附近的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英磊，还不到两百岁的山神连一种情绪都没能修炼出来，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也只有这个小山神才会在她想尽一切办法获取他的信任以便于吸食他的欲望时，会一脸纯良地问“你为什么亲我？”“为什么抱我？”
她遇到的人，在这样的时候从来不说话的，他们只是用火热的眼神望着自己。
记忆重叠，现在被她倾身靠近而不得不后仰的英磊和当初一模一样，连眼神里都写满了紧张。
“想好了吗？山神大人？”
桑禾问道，只等英磊点头，既然他很想要和自己往另一方面发展，那她又何必守着所谓道德感，万年和百年，差距是大了点……不过，也无所谓了。
“当、当然。”
英磊结巴道，抿了抿唇，似乎已经在准备接受桑禾的靠近。
眼瞧着女子明艳的脸庞愈来愈近，他紧张又期待，紧张使得他想要闭上眼睛，期待使得他连眨眼也不愿，生怕错过她丁点的表情变化。
直到唇瓣相贴，呼吸交缠，眼眸散发幽幽红光……意识变得模糊的瞬间，英磊不自觉握住桑禾轻按在他腿上的手，自愿沉溺。
……
雪越来越大了，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两人身上，渐渐裹上一层银白，现实须臾，幻境里却是漫长而缓慢。
明知虚假而甘愿沉溺，拱手奉上自己的欲望与精气，供狐狸修炼。
不止英磊，同样也包括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卓翼宸。
握着云光剑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卓翼宸不得不背过身去吐气，避开这一幕，才压得住自己翻涌的醋意。
身着黑衣的少年在雪中舞起剑来，招招凌厉，只为摒弃心中杂念，消解复杂情绪。
一面是烈火，一面是寒冰……将他折磨的无处可去。
他是缉妖司的统领，承担着缉灭恶妖的责任，而他的家人也被妖所杀，明明应当是最痛恨妖的，可在恨着的同时，他又和妖成了并肩作战的同伴，又无可救药的爱上一只妖，甚至埋怨，为何这只妖不能只爱他呢。
相悖的两种念头又在他身上诡异地共存，最后的结果是只有他清醒地痛苦着。
卓翼宸停下来，倒在雪地里，看着数以万计的雪花落下来，只觉得眩晕，想要彻底被大雪覆埋。
——
天色渐晚，英磊将怀里最后几个核桃全部剥好给了桑禾，“我去找我爷爷，明天的星宿阵法，我总还是要做些我能做的，你要是想喝酒了就去我的房间，那里有我做好的石榴花酒的。”
他叮嘱着，一副大人模样，揉了揉桑禾脑袋站起身后还是没忍住小跑着离开，脑袋后的小辫子一摇一晃的。
故作成熟的山神总还是会露出马脚。
桑禾看着手心里的核桃仁，捏了两块吃，站起身来往庙门那边走，妖力凝聚手心，她团起个大雪球，然后闪身到门后，直接砸向朱厌，“你又偷听！”
“冤枉啊小狐狸，我分明是刚来。”朱厌灵敏躲开，施法定住桑禾，“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那你要干嘛？快给我解开。”桑禾叫道，怒气浮现面上。
“告别。”
朱厌轻笑，解开术法，从她手心拿过核桃仁吃，“真是好久没吃了。”
他自顾自在门前的楼梯那处坐下，拂去身侧台阶上的积雪，看向横亘在悬崖之间的索桥。
桑禾短暂沉默，到底还是在他身边坐下，“你是不是又想假装掏心窝子，其实还是要整我。”
“我真希望以后也可以继续这个恶作剧，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
朱厌始终看着远方，声音轻到快被风吞吃。
桑禾逐渐明白过来，他是认真的。
——未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