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距离英国公府越来越近,宋墨忽然停下脚步,靠近桑禾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怎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要不要试试?”
“当然!”桑禾立马回应,眼神熠熠生辉,满是期待。
她热烈的反应让宋墨唇边笑意加深,就在桑禾还在好奇要如何进去,宋墨忽然抬手揽住她。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拉近两人的距离,桑禾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有一瞬间的呆愣,毕竟她的兄长在她向他表明心意后就很少会这样,这一世,她明明已经在去军营找他时就表明过心意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宋墨施展轻功,带她轻松跃上墙头,又轻松落入府内后花园,在桑禾想要表达震惊时,连忙竖起食指在嘴边,“嘘…要千万小心别被发现了。”
“……”
桑禾完全被他唬住,半张的唇微微停顿而后紧闭,不自觉紧抓着宋墨小臂,“好……”
宋墨实在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桑禾这才发现被他骗了,于是捶起拳头作势要打他,“宋墨!”
“不逗你了,走,我送你回房,早些休息,过几日我们一道回福亭。”宋墨上前去,叮嘱桑禾小心看路。
……
与宋墨分别后,桑禾沐浴之后便躺到床榻之上准备休息,只是辗转反侧良久却仍旧难以入眠,而方才过节的雀跃情绪也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消散。
与窦昭相见,让桑禾又想起前几日她给自己送来的信件,窦昭不知她也是重生而来,于是特意叮嘱她,可以将福亭的一些店铺生意转手。
她之所以让自己出手福亭生意,想来也是因为担忧这之后不久要发生的事情。
桑禾不自觉握紧软被,心知此次和宋墨回到福亭,之后不久便是父亲不等旨意开始赈灾,而后被召回京……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向下想。
——
福亭。
回到福亭后的几日阴雨绵绵,始终灰蒙蒙的,像是覆了一层纱在心头。
桑禾向来只爱玩乐,人前乖巧,人后却又散漫恣意,天灾人祸她很少关注,也只知父亲很忙碌,可如今重活一世,心境大有变化,对于父亲整日忙着赈灾的事,不仅格外关注,自己也开始从早到晚忙着布施。
京城旨意已达,却是要等到太子抵达福亭以后再开始赈灾,蒋梅荪沉沉叹气,心知百姓们是等不起的,于是便决定自行开仓放粮救灾。
而这可吓坏了福亭的市舶司总管丁谓,“请国公三思啊,让太子赴地赈灾那是圣意钦指,国公虽是善意,可这拂逆圣意的话,咱家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丁公公,数万百姓危在旦夕,哪里还等得了千里之外的皇亲过来摆戏台。”蒋梅荪完全不为所动,反倒看着桌上呈上来的记录灾情的册子,语气染上一抹怜悯,“他们知道每天要饿死多少人吗?本帅已经自行开库救灾了,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回,有事本帅来担。”
已经下定决心的蒋梅荪大手一挥便彻底断了丁谓劝说的机会,而与此同时的宋墨也正和他一样,自行用缴获的贪银在邻县买了粮食救灾。
桑禾起初是坚决不同意蒋梅荪私自开仓的,毕竟忤逆圣意很有可能让他让蒋氏离上一世的惨剧更进一步,可即便她闯入军营和父亲闹,也并未改变他的心意。
“桑儿!你得明白,百姓的命才是重中之重,却遵圣意等千里之外的太子奔赴,付出的代价将是惨重的,那可活生生的人命!”
蒋梅荪疾声呵斥她的同时也难掩失望,原以为只是有些顽劣的女儿如今却守着圣意而枉顾百姓之苦,实在让他心寒。
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桑禾的心坠下去……在她还没有太多记忆,仍是幼儿的时候,便被蒋梅荪救下抚养,到如今,她早已经视他和母亲是最重要的人。
被心底最重要且最敬重的人瞧不上实在让人难以承受,桑禾掐着手心,用痛感让自己心中的天平倾斜,“我明白了父亲……我只是有些担心您会因此受到惩罚,我不是冷血,父亲。”
她小声解释,不自觉红了眼眶。
蒋梅荪哪舍得看她掉眼泪,连忙抬手替她擦去,“为父不怕这些,只怕百姓撑不过去,你得像你砚堂哥哥一样,要明白什么事更重要,也要有直面一切的勇气。”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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