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始终靠不住这一点桑禾很是清楚,否则幼时的宋墨也不会只身跑去军营跟着父亲,且在军营一待便是好几年。
而正因宋墨亲近父亲,甚至有传言说世子倒像跟定国公像是一家人似的,惹得宋宜春更是看不惯他。
原以为他是瞧着姑母过世,于是立刻要狠狠发泄对宋墨的不满,可仔细想来,他若瞧不上宋墨本可以冷落不予理会,可却偏偏是诬陷他与姑母身旁的侍女私通,以家法处置,要将他逼到死路,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桑禾越想越不对劲,依照阿兄的性格绝不会冲动做出弑父杀弟的事,定然是姑父与二表兄做出了极其恶劣的事情,让他选择背负世人唾骂,背上恶名也不惜如此。
与其胡乱猜测不如一探究竟,她当即下了决定,提了两份礼就去了英国公府,美名其曰“探望求情”。
宋宜春对她可忌惮的很,毕竟她打小就亲近宋墨,到如今也始终向着宋墨,惠荪病重她更是急匆匆赶来,险些坏了他的事,如今蒋氏一族已经没落,惠荪过世,他自然用不上再做这面子功夫,假装和气慈祥。
“真是太阳从西边跑出来了,侄女怎么想着看我来了,当时不是决绝地随我那逆子而去吗?”
他语气淡淡,哪里有待客的模样,听得桑禾心里暗骂,面上她却笑得尴尬且心虚,放礼品的动作也小心翼翼,“姑父别再寒碜我了,我年纪轻一时冲动,冲撞了长辈,阿兄性子倔,毅然决然与您分了府,可实际我们日子并不好过,您也知道,我如今只是个普通商户,经商之人被瞧不上,若不是蹭了您英国公的光,我恐怕处境还不如现在呢。”
“哼,做个生意抛头露面能有什么出息。”宋宜春讥讽道,却也没多说什么。
桑禾摸不准宋宜春有没有放松警惕,只能尴尬陪笑,“姑父说的对,是我太年轻了。”
陪着宋宜春聊了许久,她这才离开,谁曾想回到颐志堂,刚踏进书房,她没注意,径直往书架边上走,却没想到房门瞬间被人关住,惊得她转过身尖叫一声。
发现是宋墨,桑禾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阿兄你靠在门口做什么,以为我是谁?”
宋墨轻笑,走近书桌点燃烛火,“你今日去见我爹了?”
“还说很后悔一冲动和我来了颐志堂,说日子过得很艰难,说自己在京中的一切是仰仗了英国公府的光?”
他一字一句念的缓慢,声音虽低沉却格外有压迫感,桑禾被他逼得不住地后退,而宋墨又亦步亦趋地跟上来,直到她抵上书桌。
“阿兄不信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难道猜不出我是在做戏?”桑禾倚坐在书桌上,抬眸望向宋墨,语调上扬质问道。
宋墨垂头浅笑,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距离,不再逗她,“自然猜到了是假的,只是这话虽然知道是假的,可听着还是让人心里啊,酸涩不已。”
“阿兄,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桑禾轻声道,牵住他的手,“无论发生什么。”
誓言一般的允诺,宋墨心像压上了一块重石,他垂眸看向两人牵着的手,心知肚明这是偏了向的,可他却沉默下来,不想将它指正。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