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关于…关于簌离的事。”
彦佑瞬间瞪大了眼,邝露察觉他神色变化,也有些奇怪。
“彦佑君果然知道些内情。”
“他身边有你这么个机灵的,倒是福分。他自己怎么不来?”
说着急急地远离了洞庭湖畔,邝露也加快脚步跟上他。
“不是殿下不来,只是,天后现在困他在省经阁,一时半会儿不好脱身。”
“我可是天界捉拿的重犯。”
这么说着,他还是脚步不停往天界去了。
轻易便进了省经阁。
润玉早在那里恭候他了。
“彦佑君。”
“殿下有何事要问?”
润玉拿出那幅画像,打开给彦佑看,“你可认识此人?”
彦佑道:“没个姓名,如此绝色的女子,莫不是天帝去哪里招惹的老情人?”
“簌离,我记得鼠仙提到过这个人,你和他背后的主子怕就是这个簌离吧。”
彦佑被他一噎,“果然瞒不住夜神殿下。”
“带我去见她。”润玉直接这么替出了要求。
“殿下不是正被天后关着禁闭吗?”
润玉无心再跟他耍嘴皮子。
“你从何处请来的彦佑君?”他转身问邝露。
邝露道:“洞庭湖畔。”
润玉转眼看向彦佑,不多言,直接带着他去了洞庭湖畔,什么禁闭他也无心再管了。
事到如今,彦佑自己也不想再瞒下去,若不是簌离阻止,他老早就想把洞庭湖下的一切都告诉润玉。
润玉先是在岸上观了一遍这洞庭湖上的景色,临进水域时,心里却不由得爬起了一丝害怕和慌乱。
这片水域,他有熟悉的感觉,却又莫名排斥着。
“殿下可是不敢下去湖底一探究竟?”
润玉有些错乱,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些画面,伴随着胸口记忆中的痛。
“不管怎样,这事还是早点解决得好。”彦佑继续说道。
润玉闭眼挥开那些不好的感觉,最终还是从里面的避水通道进入湖底。
“你是头上长角的怪物…”
“你不是红鲤鱼…”
“快离开笠泽…”
小时候的画面逐渐地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上演。
“殿下,你没事吧?”邝露见他神色有异,担忧着询问。
“殿下,殿下?”
娘亲,簌离。
润玉越是走近,记忆就越是清晰,剜龙角,同伴的欺凌。
他是龙,不是鲤鱼,可是娘亲告诉他,他是鲤鱼,他和小伙伴一样,只要割下龙角,他就和他们一样,一次又一次。
记忆浮现伴随着许多痛苦得让人踹不过气的压抑。
“殿下,殿下。您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润玉睁眼,缓了缓心神,“无妨,走吧。”
继续往前走,终于走到宫门前。
只见门牌上写着云梦泽三字。
云梦泽?润玉又错乱了,不是笠泽吗?
彦佑邀他继续往里走。
里面的景色有些昏暗,只用大开的蚌壳珍珠点亮视物,有铮铮的琴声从里面传来。
帘帐里隐隐可见一红衣女子正坐着抚琴。
彦佑对里面的人道:“恩主,夜神殿下求见。”
里面的人急忙站起身,似乎还有些慌乱。
润玉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来到这里,记忆也像洪水冲开阀门一样猛烈汹涌而来。
润玉直接掀开帘帐进了去,进去以后才看见还有一个白衣的小童伴着,那红衣的人背对着他,不敢以正面相见。
润玉覆掌向地上一跪,“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洞庭君看起来很是慌乱无措,“上神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润玉起身,“行于所当行,仙上受得起。小神心中有惑,特请仙上赐教。”
洞庭君还是没敢面对他,只背对着回道:“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润玉道:“近日偶得一幅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说着打开那幅从省经阁得来的画像。
那白衣小童一见便自然地惊呼出声,“娘亲。”
那画中之人正是眼前的洞庭君。
“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润玉发话,彦佑便带着小童和邝露出去了,帘帐内只余下洞庭君与润玉二人。
“妾身不识丹青,要让上神失望了。”
润玉展开画,道:“无妨,那就让我为仙上解此画。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另一件,天帝大婚时礼聘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一联藏尾诗,海誓山盟,大有深情,句末两字恰好联成簌离,落款处的北辰君钤印是天帝陛下早年间自起的别号,对极为亲密的人才如此自称,知之者甚少,何人能得天帝陛下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况,鼠仙受审时,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天后听及神色反常,天后善妒,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