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无意间寻到了当初小越侯帐下的军医官,当时是追查凌不疑的一个老部下去的,可惜没能救下,那个军医官还是死了,但是死前她和那个叫韩武的人都听到了关键的信息,韩武并不知晓安宁也在,所以现在凌不疑还不知道她和袁善见也在查当年之事,而且他们还比他后来居上了。
“也许他当初只是出于一己私愤,但到底是做了恶,”老乾安王之死是被背叛,算是个双重背叛吧,一是小越侯的什么瘴气之毒的事情,二是勾结彭坤给了彭坤机会杀死了老乾安王。
但其实若是当初老乾安王能及时赶到孤城,那一城的百姓也不一定全死,霍翀及其家人也未必都死,只是可惜了,老乾安王没能到,皆是小越侯的所谓一己之私。
袁善见说到:“所以为什么我担忧此事,为什么凌不疑也掌握了一定的线索却迟迟不动,他也不相信陛下会不袒护姻亲越氏一族,”
“但我担心凌不疑会铤而走险,”安宁并不想看到凌不疑走上绝路,“陛下真的就不值得信赖吗?”
这点袁善见无法回答,帝王心术,谁能知道呢,伴君如伴虎,陛下在那个位置上考虑的事情如果那么容易被人猜到,那他就不是皇帝了。
安宁拍桌,“我还非要做这件事情不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也会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都知道的事儿,为什么不试一试,”
袁善见想了一会儿,握住安宁的手,坚定到:“我跟你一起,同生共死,这辈子总得做件死前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死还能吹半辈子,”安宁呵呵笑,“袁狐狸,我想做一件事,”
袁善见已经不用她动手了,好歹抢了一次主动权,直接亲上去,简直扬眉吐气了,这可是头一遭呢。
一个月后,安宁和袁善见收集好了所有他们能够收集的罪证,进宫了。夫妇两以要缅怀霍翀写了一篇赋希望陛下阅读之后供在奉贤殿内,算是他们对英雄霍翀的一种纪念。
文帝难得听到崇尚先贤之事,当堂阅览,却大惊失色。半个时辰,文帝面色越来越难看,文武百官纷纷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喘息,唯独只有袁善见和被宣入朝谢恩的安宁还十分坦然的跪在那里。
文帝问袁善见:“证人何在?”状纸,证言证词都在了,那么证人呢,又在哪里。
“回陛下,在桑宅内的地牢,”寿春抓捕而来的彭坤的心腹;孤城幸存的百姓;凌益的弟弟;霍君华之事已经写在状纸当中,文帝验证的法子自然会有,凌不疑是霍无伤之事他也写了。
整个状纸丝毫没有添油加醋,都是平铺直竖,条理分明,证据全列,他和安宁调查的起因,过程,结果,全部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他们在赌,如果陛下有心袒护罪人,那么他们夫妇两可能要遭殃,但是陛下亲自问出了口,那么他们有了过半的把握。
尤其当陛下当场带着那些东西把凌不疑拖到奉贤殿之后,他们心里的把握达到了九成。他们在赌陛下对凌不疑的养育之恩,他对凌不疑越好,那么对霍翀的感情只会加数倍。所以如果凌不疑就是霍无伤,基本上陛下不管的概率大大降低,果然,他们赌对了。
文帝带着凌不疑回到朝堂,当场给了凌不疑一脚,让他跪着看,然后令御林军把城阳侯、小越侯一起拿下,之后是发兵去桑宅把证人全部押解进宫,他要当堂审案。
安宁获得了一块免死金牌,可保她和袁善见不死,这是文帝对她和袁善见的保护,有这块金牌,他们不会因为揭发这个惊天答案而受到任何牵连,这就是文帝的态度。
安宁和袁善见跪地叩头,由此,他们对文帝的忠诚从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毕竟他们原先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文帝对这种事情的容忍度是零。
后面的案件审理都跟安宁和袁善见无关,他们两出宫前被霍无伤拦住,霍无伤给他们行了大礼,感谢他们对他父亲霍翀的大恩。
袁善见和安宁拱手回礼,“英雄便是英雄,我们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但求无愧于心,”
霍无伤再次拜谢,然后看着他们二人携手走出了皇宫,他想如果这就是天意,那么大约阿父在天之灵也乐于见到的是这个结果,而不是他之前想的,亲手屠城阳侯府上下。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阿父和族人并不会瞑目吧,因为他也成了一个伤害无辜的罪人,以报仇之名,反污了孤城枉死上下英灵。
他向远远离去的那对夫妇再次行礼,感谢他们及时出手,用更好个能正大光明的理由把大仇给报了,为孤城上下洗刷了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