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宁才会总想到银子。而说曹操,曹操到,银子出现在了安宁的视线范围内。
一个瘦削高挑却弓腰缩背的姑娘,一条辫子用布条当头绳扎着的,那头绳也不过是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坏了实在缝补不了撕下来的布条吧。五官是好看的,但素面朝天,这素面就黑了,还黑的没有一点光泽,每天干活儿能晒不黑吗,一个农村女孩儿饭都吃不饱,晒黑了也遮不住因为营养不良而泛白、干燥起皮的嘴唇。
一件褂子已经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也许是黑色的洗成了灰色,也许原来是灰色,反正现在已经泛白。裤子也不合身,裤脚扎着,布鞋单薄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破,反正也有了补丁。常年干活儿的人,也是很费鞋子的,她再爱惜鞋子,可鞋子也依旧会破啊。
银子就是那种明明很苦,很累,还很饿,本该精神不济的,换别人可能倒下了,可她还憋着一口气,因为她心有牵挂,惦记,所以她不敢倒下,虽然这股精气神实在也不多,但是至少她顽强的活着,坚持着。
安宁晃悠悠走过去,银子就算再头晕眼花的也看见了,加快了几步跑上来,抓着妹妹就两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嘴里骂骂咧咧,“乱跑,我叫你乱跑,咋没死在外面,”
“姐,我饿呀,”安宁能明白银子的心情,毕竟刚代入过她的角色,想想银子现在是又气又急,所以切中要害的喊了一声,结果没想到把银子的眼泪都喊出来了。扬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轻轻的放在了妹妹的肩头,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因为她无能为力,因为家里谁不饿啊,然后就开始怨自己没本事,早发誓要让全家人吃饱,现在都是废话,其实她没本事让全家人吃饱。
“姐,我们去找吃的吧,你带我去,我帮你找,”安宁心想银子都这么可怜了,还让她哭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感觉自己良心都过意不去。所以即便原主,以及另外一个姐姐、弟弟都被懒爹带的有点歪,跟着犯懒,只晓得在家里饿的哭,等姐姐把吃的带回来,也不肯出去帮忙挖一挖野菜,捡一捡食物,这形象可能会塌,但安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毕竟她也是真的饿啊,眼冒金星,走路打飘,手脚无力,肠胃可能已经饿坏,经过上一轮的胃酸腐蚀,如今从胃到食管都有一些烧灼感在,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噶。再说来都来了,不做出改变,那她来的意义在哪里。
银子抬手,用自己的粗布想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然后扯着妹妹往地里去。天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她都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一冬。现在地里能有什么,撞大运也许能捡到被人踩进泥巴里的一点麦子、玉米,红薯尖尖被人掰了丢弃的一点红色须须,野菜就算是有,也是老的,瘦的,黄了的,干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