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被窗外光刺痛了眼皮，伸手遮盖住那令人生厌的骄阳。周围的一切好似都摇曳着光圈，穿梭在微隙之间的气息充斥在空气周围。淡雅清香的味道弥漫在身旁，沈九不禁眯着眼看向遮住光的手。
刚睡醒的沈九倚着身后的椅子，阳光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散落在他的身上。半阖的眼眸中透露些不耐烦，洛冰河看着沈九，轻吐了口气，低声笑道：“师尊可是睡醒了？”
“……啧。”
看到沈九不耐烦的表情，换做是以前的洛冰河立马得连连道歉，然后做好挨打的准备。不过，此一时非彼一时，沈九现在可拿他没辙。
洛冰河眨了下眼睫，似是又笑了声，凝眸着沈九：“师尊要是还未睡醒的话大可到榻上睡……”
沈九瞪了洛冰河一眼，后者不以为然，淡定地念叨：“师尊尽管休息就是了，徒弟尚且有上一世的记忆，教导徒弟这件事就不劳烦师尊。”
沈九悻然地看着洛冰河，洛冰河嘲讽地笑了声：“师尊不必这般看着我，反正师尊也不想教不是吗？”
“呵……这种事情不必跟我说，你那歪门邪道可比我这点雕虫小技厉害得多。你可比我有天赋，无师自通不是正常的事吗？”
洛冰河微微抬起了头思索了一番，随后走到沈九面前伸手触摸了那张俊雅的脸。此时的洛冰河还是少儿郎的模样，沈九感受到那幼小的手在脸上摩挲，背脊发凉。
“……”
那原本瘦小的少年转而变成了魔头，令人生厌的感情又不断涌上。
沈九厌恶地看着眼前高傲的洛冰河，右手放在嘴边。洛冰河伸出双手握住了沈九的手腕，摁在了两侧，勾唇一笑道：“师尊明明是个仙风道骨，却还是一如既往轻蔑人，作为徒弟的我很是担忧呢。”
“嘁，你会担心我？”
“可不是嘛，师尊要是哪天说错话引火上身……”
沈九用力挣脱，甩开了洛冰河的手：“那也比呆在这里好。”
洛冰河拉下了脸，但脸上仍带着笑意，看着莫名的阴森：“这里可不是师尊说的算，师尊可不想无辜的人受伤吧？毕竟好不容易又活了一遍，因为师尊而丧命，师尊可不好受。”
“哼……你在威胁我？”沈九冷笑了声。
“当然……师尊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自己的功名利禄还得珍惜珍惜吧？”
沈九沉默了。
自己就是个伪君子，人前清高傲骨，人后做着令人作呕的事。被扯下遮羞布时狼狈不堪，被世人骂得体无完肤。
“呵……你以为你还可以威胁我？”
洛冰河略感惊讶：“看来师尊并不在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尚且是你师尊……”
“违背天伦地理的事师尊干得不多吗？要说，我们可是同流合污。”
沈九轻蔑地笑了声：“呵……确实，同流合污……”
洛冰河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师尊可别想着寻死的方式，这里可是我说话，你生死……都得我说的算。”
沈九：呵，我的生死从来就是你来决定的。
什么时候有选择的余地？
“我没你想得那么大胆，我这种人，连寻死都怕。”
他是个伪君子，连真话都得违心。
他确实怕死，可是现在不怕。
他只怕在洛冰河眼前死，又是一顿惦记，又是一顿折腾。
“师尊尽管放心，身为徒弟的我，可不会让师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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