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师弟……清秋师弟？”
恍惚间，沈九被一声低沉温柔的声音唤回了神。沈九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随后不屑地撇开了眼神。
真是天道好轮回……
岳清源见他如此态度，想也是习惯了，轻声叹了口气：“我看清秋师弟最近是有心事啊，话说你最近不是收了徒弟吗？叫……洛冰河？”
“哼。”
岳清源干笑了几声：“不过，那孩子资质还是不错的……”
沈九似是不想听下去，便站了起来，离开时丢下一句：“我去看看。”
岳清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也难怪他一般对待自己，自己总归是食言的人。
沈九握紧了手中的扇子，眉头微皱。
自从那家伙让自己去修道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很长一段时间，还以为终于可以清净了些。
可是……
沈九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慢慢走向自己的人。
这时倒出来了个同那家伙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并且还都叫洛冰河。
“啊……师尊。”
洛冰河见远处沈九正看着自己，急忙跑上前，恭敬地道了声。
沈九眯着眼打量了一番。
虽是一模一样，但这两人却截然不同。不仅是从身形上，一个是小孩，另一个却是个男人。一开始沈九还以为是洛冰河的恶趣味，不由地收了这人为徒。可是后来发现，这两人连性格都截然不同。
一个天真无邪，一个阴狠邪恶。
洛冰河双颊通红，两眼放着光地抬头望着沈九。沈九睨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洛冰河不解地站在原地失落了片刻，沈九低声吼道：“还不跟上？”
“啊……啊？是！师尊。”
洛冰河跟在沈九的身旁，偷偷看了几眼。期间遇到了几个弟子，沈九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淡笑了几下，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便又回到冷漠的状态。
洛冰河低头，突然笑了。
还好……还好，师尊对待每个人都是如此。
即使在自己面前从未怎笑过，但至少对待自己还是好的。
还好，师尊没有像从前一般，将那热茶泼在自己身上。
即使那茶他也没喝几口便放下了，但至少他还是认可了自己。
还好，即使自己不用自己的灵力，师尊也能站出来教训几下欺负自己的师兄。
即使只是冷淡地说了几句，连出手都没出手，但至少没再有人欺负自己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像你这种胆小且无能的人，什么都做不到。下次，我可不会多说什么。”
“是……师尊。”
洛冰河原本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上，浮现出不相符的阴鸷的笑容，随后又恢复了冷淡的面孔。
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既然要铲除那个懦弱胆小无能的自己，又要在这个世界存在沈清秋的一个名为“洛冰河”的徒弟。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成为那个徒弟。
即使现在的沈清秋没有对自己做从前的那些事。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自己。
有自己出手帮他灭了秋府。
有自己出手为他选择道路。
有自己给他的威胁、报酬、捷径。
要是没有这一切……
沈清秋就不会是这个沈清秋。
果然……师尊说得对，胆小且无能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洛冰河又抬头望了一眼沈清秋，这时的他正敷衍着对着别人轻笑。
好嫉妒……嫉妒自己，又嫉妒这个沈清秋好命。
“看着我干什么？看路。”
“额……是……”
洛冰河又低头看着地上的路，那一步步走的路周围隐隐而现的是鲜血。无尽的黑暗掩住了四溅的血迹，仿佛听见周围的哭嚎声。
洛冰河冷笑了声。
那怎么行？师尊……还是同我一起下地狱好。
“师尊还是想杀了我呢。”
真好，像我罪孽这么深的人，还有师尊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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