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不常做梦,也不屑于做梦。
因为梦里总会有洛冰河的身影,这也正常毕竟噩梦的发源就是他,即使脱离了现世肉身的折磨,梦里也会继续那无止休地日夜纠缠。
只是普通地如从前折磨着身体倒也罢,可自从那场残破的谎言被揭穿后,连梦都是遗留着从前温柔的回忆。
自打身体总是犯些大病小病,沈九连做梦都是奢侈的,他只能在迷迷糊糊的意识中沉下身子,日夜颠倒地睡过去。
以至于到了最后,他都依靠着那些残梦来寄托自己已快消散的孤魂。
只是今日,梦倒是特别得多。
沈九迷糊却又清晰着,依稀记着有人抱着自己那快僵住的身子,然后在自己的上头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有点带着急促,可能是病痛产生,那声音显得格外得小,却不时地刺激着神经。温热的气息环抱着全身,沈九本能地挪动了手牵住那缕温柔,依偎在那令人安心的胸膛。
那晚还是一如从前的夜一般冷,却比从前任何的夜都让人安心。在那昏暗狭小的水牢里,弥留了让沈九奢望的梦和人。那病痛渐行渐远,让他记住的就只剩昨夜的梦。
“师尊……为什么如此恨我?”
“是我做错了什么?”
“还是我没有那么做得不好,让师尊蒙羞了?”
那稚气的声音带着疑惑,萦绕在耳旁:“是不是换做是别人,师尊就不会这样?”
沈九因这几声稚嫩的声音,蹙紧了眉头。他甚至能想象到说话人的表情,绝望冷漠……怨恨。
“别怪我……我……我的错……别说,别说了……”
“师尊……师尊,没事,我不怪你。”
那轻柔的声音抚慰着沈九的神经,最后他抬眸,两行清泪划过。
“洛冰河……”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