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上天见不得沈九这个罪人如此岁月静好，风平浪静地在牢中度过。沈九这副未再遭受凌虐之苦的身躯，也开始生大大小小的病。
其实不然，即使身体上的皮肉之苦未在遭受，灵魂上的病疾也不止休地肆虐。
不过在外人看来，沈九还是一如往日一般冷漠，脸上还是一副厌世嫉俗的脸。不同的不过是，他喜欢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掩住自己的正脸昏昏地睡过去。
照顾沈九的侍女倒也不觉得奇怪，之前就知道他不好相处，所以只是表面做了做，完成自己本职后便离开了，心底大多是不乐意服侍沈九。
好在大病小病没搞垮沈九，也许得益潜意识麻痹了神经，五脏六腑亦或是大脑。
疼的时候不知道位置在哪。
他才那么好过。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无眠，沈九趁着夜色昏暗无际，睁着瞌睡的双眸，贴着身后的墙壁强撑着坐了起来。他感觉到额头发热，一阵昏眩袭来，但手脚冰凉凉的，甚至好似有一阵吹了吹单薄的身子。
沈九觉得有东西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又往下拖了几分。喉咙处有股铁锈的血腥味，体内的某个器官发着疼。
不知过了多久，沈九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了，迷蒙地觉得昏暗的水牢泛着光。但他什么都看不清楚，那发着烫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手脚冰冷地发着麻。
沈九吐了口浊气，伸手触碰了那发着疼的部位。四处摸索之后，沈九又沉下了身子，深深叹了口气，手还是紧紧靠在那部位上。
还是睡吧，明天就不会疼了。
沈九侥幸地如此想，他已经逃避很多次了。
或许下次，就会疼别处，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疼。
他以前是如此伪善，现在是如此懦弱。
沈九闭上了昏昏沉沉的眼皮，迷迷糊糊地就如此睡了过去。
在梦里，有人温暖地抱着他，轻声低念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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