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崽子真是一脸的单纯、好骗，即便是资质过人，也不过是个没伎俩的小孩罢了，随随便便被忽悠便行了。
沈九低头看着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洛冰河，心生鄙夷。
当初不知为何便将他带回来了。
洛冰河被那个冷漠的目光给吓到了，哆嗦了下，低着头坐在原地。那目光仿佛似一冷风，透过胸口直没整个胸腔，身体不自觉冷了起来，那一件衣服显得格外单薄。
沈九哼了声，伸出手将他拉了过来，凑近端详了一番。
“怎么？又打不过别人？”
“……”洛冰河小声道，“师……师尊我……”
沈九似知道他会说什么，抢先道：“我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如此，你却还是狼狈不堪，该说你技不如人，还是说你软弱无能？”
洛冰河瞳孔间显着恐惧，身上的疼痛透过冷风已经变得麻木。那一句句的话语不时地刺激着他，最后那一口气沉了下来，憎怨的萌芽一点点的随风散落到各处。
“呵……师尊，我向来是手下留情。现在师尊这副模样……可是认输了？”
那从前单纯的外表已经变得阴狠、漠然，沈九睨了一眼又被迫将头低了下去。
“师尊在向我伸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洛冰河嗤笑了声，“你该庆幸，你找了个了结你的人。”
当那救赎来临的光照进污浊的黑暗中，料想那光泛着污渍，比那黑暗还要入目不堪。黑暗中滋生的荆棘上，有黑了的血和罪，以及被捉住的光和早该泛滥的怨恨。
其实还愿鸟是听得到，不过人们的愿望太过无趣、浮夸且不符合实际。
所以干脆直接将自己掩藏起来，直到那成为一个传说，久而久之就没多少人念着，聒噪的祈愿声也能因此停歇。
那未闻世面的小孩曾向他许过愿。
“希望我能够一直陪着师尊……师尊能多看我几眼。”
那时候小孩眼中还是溢着期待，在那湿冷的柴房里许下奢望般的祈愿。
人的心里要是还潜藏着希望，那是最级的恶。
他离自己很近，那弱小的声音听的很清楚。
即便那愿望始终没有实现，甚至离他愈来愈远，那愿望还是攀附在荆棘的一点光上。
直到他的师尊最后将他推向深渊。
愿望也就变了。
“我只希望找到师尊……会的，我一定会的！”
那不像愿望的愿望，更像是他对自己的誓言。
如此坚定，比之前那遥不可及的愿望真实的多。
到了后来，这些都是唾手可及。
那誓言终将实现，那天真的小孩已经变得高高在上，身上不再显着懦弱无能。
他最后许了一个愿望。
“师尊……”
说话人面前有着一位险些昏厥的男子，原本俊秀的脸上显得狼狈，死气沉沉地坐在发凉的地上。细微挪动，那点疼痛便放大地抽着快要残破的身子。
那带着一丝冷漠和鄙夷的口气，让沈九抬起了头。后者扯了扯嘴角，脸上的伤口触及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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