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昨天谢谢了。”
第二天两人在食堂里闲聊，齐优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人还是晕晕乎乎的样子。
温妍昨晚也没睡好，尽管两人住的楼相隔并不远，但还是被雨淋的有点热伤风。
“不碍事，倒是你，以后别老干傻事，身体是自己的啊”
“我没事”齐优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倒是你，大晚上的出来不打伞，是不是感冒了？”
“有一点……没事的姐姐，只是有点咳嗽，无碍”
“小妍，听说你喜欢顾南溪啊？”齐优忽然岔开话题，温妍猝不及防地被呛到了。
“咳咳咳……姐你听谁说的？”她害羞地红了脸。
“你是真傻还是当我傻？”齐优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温妍不说话，齐优一边吃饭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你以为何渝那帮人说了什么我会不知道吗？她这么八卦的人，想从别人嘴里钓出来什么猛料可太简单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没心眼呢，后来听白子晴说那天你就在后面看着，倒是挺聪明的，没让那群人和老师看着。”
齐优说完这些话，温妍开始战术沉默，专心干饭。
齐优抬眼看了看她，见她没有回答也就没有在说什么。
过了半晌，温妍还是打破了沉默。
“嗯，我喜欢他。”
齐优似乎并没有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而是似乎早就料到温妍会这么回答一般很淡定地喝了口水。
“不过你倒也没必要这么在意我的事，我们……我们毕竟才刚认识，你不必这样为我出头……”温妍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些话，“我的意思是，我绝不是讨厌你，但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我们甚至还不算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李洛希不顺眼而已”齐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据说家里挺有钱的……平时对别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恶心死了”
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知道，初一的时候一开始她没事就爱排挤人，包括我，后来好像是听说我是在外面混的才有所收敛，就她那股子欺软怕硬的劲我一看就来气。”
“嗯……姐姐我觉得你可能太激动了，她们那天……毕竟只是说说而已，没必要生这么大气。”温妍还是低着头，似乎对餐盘里的胡萝卜很感兴趣。
“我操，温妍你是傻了还是聋了，你当时就站在那里，难道没听见她们都说了些什么话吗？”齐优看起来仿佛要吃人，咬牙切齿地说着，“她们根本就是在故意针对你，你容忍她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们会变本加厉地折磨你，会让你感觉在这个学校——甚至这个世界待不下去，因为她们才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因为她们那些肮脏的言论而死！”
温妍默默地听着，齐优一口气说完这些后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但是你没必要为了我冒这个险，万一你真挨处分了，我，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呵，你看没看见当时周围有多少人，难道他们没有听到那些话么？再说，难道你会自己冲上去揍她们一顿？”齐优不屑地撇了撇嘴，“除了我以外谁还能在那个时候冲上去？白子晴那个小娘炮？”
温妍又开始不说话了。
“你要明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再说了，朋友就是这样的。”
朋友就是这样的。
这句话一直在温妍耳边萦绕。
她忽然感觉身体轻了好几倍，自己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
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她伸手去触碰，潭水一样的黑色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把她的手指吸了进去。
四周只有黑色，看不见别的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表子。”
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寂静。
温妍惊慌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何渝戏谑的坏笑。
“温妍，你该死。”
何渝的脸忽然变了，变成了戴着细框眼镜的顾南溪。
“虚荣，真恶心。”
眼前的人不断幻化着、变换着，一会是白子晴，一会是齐优，一会是金京，一会是李洛希。
他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说着一些“你去死啊”“去死吧”之类的话。
忽然他们所有人都围在了她的身边，嘴里恶毒的诅咒乱七八糟，她快要被淹死在唾沫星子里。
温妍痛苦地挣扎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大吼。
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包括疼痛。
她的眼前开始快速浮现出乱七八糟的片段。
壁纸刀，争吵的男女，手，钢琴，鲜血流淌，眼泪划过鼻梁，凋谢的风信子，疤痕，尖锐的鸣笛声。
盐水，薄荷糖，秋千，安眠药，车来车往的街道，人群，医院，小巷子，大片的血迹，刺耳的笑声。
眼前的画面频频闪现，最后定格在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大海，仿佛能让人沉沦于此。
人类在看到美好的事物时会本能地想要去靠近，确实如此。
温妍感觉到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似乎是已经从那个该死的梦境中脱离了，因为此时那种久违的疲惫感又回来了。
她仿佛从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
她猛地坐起来，看到周围的景物似乎是在医务室里。
旁边一个人被吓得蹦了起来，因为身高的缘故撞倒了柜子。
“你，你，诈尸啊……”说话的人不用说肯定是白子晴，毕竟除了他还有哪个男生在女孩面前话都说不利索。
“我晕过去了？”温妍大概已经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翻身就要下床。
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脚一软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先别起来……刚刚老师给你量过体温了，三十八度……你家长很快就来接你。”白子晴的眼神总是在躲闪，但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偷偷的对上温妍的眼神。
此时温妍的内心感到很无语，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小弱缺身体。
“那我也得回去收拾东西——”
“不用，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白子晴指了指墙角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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