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江意年再次从床上惊坐起来。
门外仍旧是方才那如出一辙的骂声,江意年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发现此刻的情况竟与自杀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骂叫声,一模一样的幸灾乐祸,一模一样的拍门,一模一样…
江意年不自觉咬紧了下颌,踉踉跄跄的跑到那面破旧的铜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举起“割过”的手腕,然而,那只手腕却一点受伤痕迹都没有,那缓慢跳动的脉搏令江意年害怕。
她禁不住地颤抖起来,眸子里毫无色彩,浑身仿佛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她哽咽了两下,像是突然脱力一般摔坐在地板上。
周围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好像戛然而止,江意年眼前一片模糊,一阵刺耳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就好像生命终止的声音。
江意年无力的垂下了头,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颤抖的发丝。
她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着,极力压抑着什么。
蓦地,她迅速抬起头,通红的双眸空洞无物。
她弯了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得是那么的灿烂,仿佛知晓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甚至因为笑得幅度太大而撞到了粗糙的木桌角,而她还是笑着。
可她的笑却让人无端感受到压抑的悲伤,就像天上无边无际的乌云缓缓逼近,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伸出手颤抖着去找玻璃片,枯瘦的手奋力粗糙的木地板上摸索,又划出了不少伤口。
终于,她找到玻璃片,笑容再次扩大,嘴唇上的冻伤被扯开,汩汩地流出血来。
可她不在意。
她只是像着了魔一样的笑靥如花,孩子气的举起玻璃片照到阳光下,眯着一只眼睛看。

她显得十分的开心,像是在玩游戏一样把玻璃片的尖抵住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划过。
玻璃片在阳光下映出光,顺着她把玩的动作闪到她苍白的脸上,与滴答滴答的鲜红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契合感。
江意年好漂亮的颜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