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柏芝从烟粉浓浓的兰舟上醒来,抬眸觑见镜子里的自己,还有手腕上止不住的血。鲜血像红色的丝绸凝固在皓腕上,硬深深钻心的痛也让她自现的身躯不得不蜷缩起来。
回忆起做任务死了三次,她穿成了男主言宴的金丝雀,却卑微的想要取代女主。第一次失败了,男主与成王交战,抓了她和女主。她被放弃了。
男主满目温柔的抱着柳清雅,宽大的袖子上沾染着血渍。明明那么爱干净的人,却为了她什么都愿意放弃。
成王见得势正要成胜追机,拿楚柏芝做了挡箭牌。而他清冷无暇的像皎月一样的人,却如此冷漠一箭射杀了她。
她死在了爱人的箭下,千军万马的铁蹄将血肉模糊,而他们如此的甜蜜好似金童玉女。
第二次她想女主父亲下了狱,被男主强行带进府里,明明那么爱她,却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
楚柏芝想放了女主,她们都解脱了。
可是男主就像疯魔了一样,挥舞着剑直向她刺来,锦鞋贴在她艳丽桃花的脸庞,硬生生的踩了一脚。
她的脸肿得老高像被打恹的桃花瓣,渐渐透出枯黄。
她本以为男主饶她一命是有一丝情份在,却是他入了魔,见他时不在是雪中撑伞兰芝玉树的公子。而是拆骨食肉的一头饿了许久的狼。
他掐着她的脸,柔情蜜意的样子又让她恍惚间回到了那个大雪纷纷的日子里,她还是那个小乞丐,偷偷跑到他面前想要个馒头。
他揉了揉的头,笑着说:"脏脏的,便不如跟着我吧。”
她天真无邪的眼神里亮起了一道光,从此他就是她的救赎。
她又被现实狠狠打了一拍掌,他强行将药灌进她的嘴里,又猛然拽起她的身体,狠狠的摔在床上。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络腮胡也掩去了昔日的俊朗,他厉声大喊“怎么还是没用。”
他又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失去的是最重要的东西。”
此刻楚柏芝明丽的眸里没有了光,黯然的紧扯着被子,支撑着残败的身躯。突然笑得灿然如艳丽的红杜鹃,她气若游丝的声音缓缓而起。
“听说,大夫说以心换心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下手呢。”
她又用微弱的声音,嗤笑了一下。“舍不得?我猜不是吧。”
她笑着含着泪光,沉腕抓起匕首,噙着温柔的笑意。
“贵公子,我的公子。怎么能沾血呢,还是我来吧。”
她狠心猛地往心脏处一剜,钻心入骨的疼痛,让她惊出了声。
尔后,心掉了。她含着笑,离开了。
第三次楚柏芝发现逃不掉命运,倒不如听从摆布吧。她又遇到了那个如切如磋的公子,清冷的梅花香四溢在他身旁。
言宴对她伸出了手,对她却出了奇的好。她想要西城的锦缎华服,他让下人排上了一时晨。她想吃西十锦的桂花糕,他让下人冒雨去买。
可她都快被温柔的陷井哄骗了,但是风一吹,就像庄周梦蝶一样,没了。
这次女主想要他成婚为保家族,为了保她的爹。她放弃了她的情郎。
而他笑得宛若清风拂过重重的山岗,灿若朝霞撕开裂缝。
楚柏芝却被套上了嫁衣,他温柔的抚上她的脸庞,好像是陷入甜蜜的情郎。
“我们大婚吧。”
楚柏芝被抬进了婚房,一袭红妆,珠光宝气。烛火微摇,一明一暗间,她被抵住了纤细的脖颈,又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楚柏芝环顾四遭,又是曾经的囚牢般的地方。
还不等她反应,房门开了。言宴身穿月白的长袍,绣着仙鹤的边角,流云拂动在脚边。剑眉星眸,清秀俊朗。
言宴甩袖质问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的余光扫到了楚柏芝的伤口,却又冷漠的移开视线。
楚柏芝软弱无力的扯起纱幔,缓缓张开绛唇:“不闹了。”
言宴听到了答案,目光柔和了下来“芝芝,早这么说。就好了。不要太犟了。”
楚柏芝的眼神淡淡的,显得麻木,娇柔的声音挟着一丝嘶哑。
“公子莫要被这污秽之地,脏了。早点离去吧。”
言宴温和的眼神一变,变得凌厉,冷啍一声走出房门。
独留楚柏芝轻咳,钻心的疼痛在撕咬着每一寸的血肉,慢慢的咳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