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可也被萧弦瑈一系列从善如流的动作给震惊到了,一时间她的舌头也给猫叼了去,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担心你,别去。”某个楚楚可怜的王爷说。
李小可一张脸烧的跟傍晚的火烧云似的,实在是招架不住某个幼龄王爷的犀利攻势。
宫文璟仿佛不认识萧弦瑈一样狐疑的打量了几眼他,最后认命般安静的走到了门边,自发意识的给这位正对着自家夫人展开不要脸攻势的王爷放哨,生怕闯进来几个他族的士兵,被他们看去了,丢了大金国几百年的颜面。
如果李小可仔细观察一下宫文璟的步伐,还能发现这位向来“山崩地坼,我自归然不动的”宫统领此刻连脚步都是虚的。
…被冷到了的良久沉默后,李小可无奈地了口气。
“王爷可是越活越回去了。”
萧弦瑈不动如山,面不改色地坦言:“王妃舍得将本王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李小可:“王爷还有宫统领。”
萧弦瑈闻言嫌弃的看了一眼早早远离战场的宫文璟,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有趣。”
“王爷——”李小可察觉到他有些无理取闹,有些不是很高兴了,故意说。“王爷这是不相信我吗?”
“咱们……”话还没说完,两人的交谈再次被来往巡逻的士兵打断。
“王爷,李姑娘,来人了。”宫文璟快一步走到两人面前,及时阻止了两人再一次“交恶”。
可怜的大金国八王爷殿下就这么三番四次的被人家打断了谈话,连一场哭戏都不能完完整整的哭完。
三个人偷偷闪退到了能掩盖的地方,李小可本来想到旁边的断成一截的树后藏一会儿,奈何萧弦瑈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限制了她的动作。
这个男人有时候是真的,太幼稚,都一把岁数的人了。
“跟着我。”萧弦瑈感觉到李小可有挣扎的趋势,于是向前探了探身子将李小可整个儿包裹在自己的身下,一时之间两人周遭的气息混乱不堪,既有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还有萧弦瑈身为男子的阳光气,他们与李小可自个儿的甜蜜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凝在她的鼻尖儿。
李小可猛地吸了一口,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
鉴于人数少的实在可怜,萧弦瑈并没有选择向当初在乌江那样冒冒失失的冲进去。
三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停泊战舰的码头。
码头上罗列了样式各样的战舰,有一些是大金常用的,不足为奇。
真正让萧弦瑈感到烧脑的是其他的战舰,那些他并没有见到过,大金是绝对没有这个实力去制造这些海上武器的,更何况是资源十分匮乏的游牧族,就算东瀛人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能力制造出数量如此惊人的舰队。
似乎有什么正在渐渐抛出了海面,处于常年在权谋算计中摸爬滚打的直觉,萧弦瑈敏感的察觉到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三国联军其实并非三国,他们常年安居于此,与大金相安无事,绝不会突然自掘坟墓,定是有另一方在暗中操作他们。
比如最近突然与大金来往频繁的北洋人。
作为后起之秀,想萧弦瑈作为大金外交代表前前后后接待了那么多的家国,只有北洋这些人最为遮掩神秘,他们对北洋几乎是无知的,北洋这些人的确是神秘的,而无知和神秘,正意味着变数。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萧弦瑈几乎是立即就严肃了起来。
三国联军并不可怕,进攻的三国甚至不能被称之为国,他们大多是些地方民族,但是如果还有别的国家参与便不同了,譬如北洋,能在大金几乎不曾涉猎的领域造出如此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杀伤力以一敌百。
或许暂时可能因为路途遥远,他们不便贸然向大金发出挑衅,可一旦这三国只是作为用来刺探大金国情的斥候,便给予大金难以抵抗的打击,这对一个在一方称霸的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更加严重的是军情的泄露,一旦大金外强内空的事实被无情的戳破,那么大金的百姓无疑会遭遇灭顶之灾。
毕竟两军交火,伤及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爷,要不要给江南南边告知一封书信。”
宫文璟是如此的了解萧弦瑈,立即将他的沉默归结于此事的棘手。
“嗯……先等等,你记不记得是哪些大营就在大沽港附近。”
萧弦瑈指节无意中被他捏的咯吱作响,临近大沽港的大营几乎在一夜之间被三国联军连根拔起,剩下仍在负隅顽抗的军大营实在是不多。
宫文璟凝神想了一会儿,突然记起了一个人。
“王爷,姚提督的陆军好像仍在附近。”
……
是夜,月朗星稀,军大营主帅帐中有一个略显清攫的身影仍然笔耕不辍,辛劳的筹备着近些日两军交恶可能会需要的物资。
这人正是姚有武,奉命镇守京城与大沽港必经之路的姚提督。
三国联军的突然发难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按理说皇帝应该尽快将主要兵力转移阵地,不应该继续和八王爷消耗,据他观察,八王爷的军队暂时似乎没有进攻的意思,一直是你进一尺我打一尺的状态,只要留下一小部分军队做做样子震慑住他们便可,如今当务之急并最令人堪忧的是这边的战场。
大沽港的水陆提督他见过,虽然不是什么领兵领将之才,可人短短不会傻的,总不至于练一晚上也撑不住,整个一个营的人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吧。
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果只能说明对方要么是有极强的作战经验意识,要么便是有能一发制人的武器。
可惜姚有武人微言轻,连这个提督的名号也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名正言顺的领兵作战才草草册封的。
有些话,不适合他说,他也说不出口。
姚提督看了眼满地的草纸,眉头狠狠地一跳,满面愁容的看着窗外皎洁的白月。
说是护京之师,说白了点就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换上边人策划的时间罢了。还不知有生之年能归乡否?